落在甄嬛眼裡——甄嬛隻覺得好笑,宜修啊宜修,你可真是有個好侄女。
弘曆心下悲淒,若是自己再拖一息、隻要一息!如今青櫻已經是自己的福晉了!他不敢怪琅嬅接的太快,謝的太快,要知道富察琅嬅的祖父米思翰為哈什屯長子,襲父爵,在康熙年間任議政大臣,當過7年的戶部尚書,掌管國家的財政大權,曾經大力支持康熙帝的撤藩政策,深受康熙帝的器重。父李榮保為米思翰第四子,官至察哈爾總管。大伯父馬思哈,任內大臣、都統;二伯父馬齊,封二等伯,任大學士;三伯父馬武任過都統、領侍衛內大臣,官居一品,位極人臣。{1}
如此顯赫的家世!他怎敢怪罪!所以他隻能怪自己,是自己辜負了青櫻妹妹的情誼,隻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弘曆深吸一口氣,拿起象征著側福晉的荷包說:“烏拉那拉氏,聰穎伶俐......是為.....”他強忍心痛:“是為側福晉之選!”
青櫻聽罷隻覺得不可置信,她瞪大了如小鹿一般明亮的雙眼,眼中蘊含傷心的淚水:“弘曆哥哥......你......你說什麼?”
不!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弘曆哥哥怎麼舍得她做他的側福晉呢?她原該是他的妻啊!
弘曆卻轉過頭不敢再看青櫻的眼睛,因為害怕看見青櫻深邃的眼睛。青櫻深邃的眼底帶著化不開的悲傷,是弘曆這輩子最害怕看見的東西。
甄嬛眼中帶著得意,微微頷首。一旁的福伽立即會意對青櫻道:“青櫻格格來晚了有所不知,四阿哥已經選了富察格格為嫡福晉,這會兒自然選的是側福晉了。”
“不可能!”青櫻立即反駁。
弘曆聞言更是難過,不忍看青櫻一眼。
琅嬅死死咬緊臉頰肉,不能笑....絕對不能笑....雖然大家都嘲笑《如x傳》的紫禁城和羅家村一樣,但是她畢竟剛來,還是要收斂一些。
甄嬛麵色一凜,皇後未被禁足前,在弘時的選秀上青櫻對朧月不敬,她看在宜修的麵子上忍了。如今皇後在景仁宮“養病”青櫻又在弘曆的選秀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她甄嬛的臉,又是依仗著什麼呢?
“青櫻格格,這是在紫禁城。”她冷冷地盯著青櫻,隻簡短地說了這一句,青櫻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她從前仗著是皇後的表侄女,活的肆無忌憚。哪怕得罪了甄嬛也不怕,甄嬛看在宜修的麵子上一直是和煦的樣子,她便覺得甄嬛不過一區區妾室,縱然是做了貴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如今,表姑母在景仁宮“養病”,熹貴妃攝六宮事大權在握,自然不會再慣著自己。
思及此,她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可是.....可是她心裡委屈,於是倔強的看著弘曆,淚眼朦朧:“弘曆哥哥......你說句話啊......”
“皇上駕到——”
就在這時,廊下傳來了蘇培盛的唱聲,眾人跪地行禮,琅嬅也立即跟著跪下。
雍正原在養心殿批折子,聽蘇培盛來報青櫻格格當眾下熹貴妃的麵子,便馬不停蹄趕來了,眼神掃了一圈周圍的人,隨即走到甄嬛麵前將她扶了起來:“辛苦你了,朕瞧著你神色有些不痛快。”雍正停頓,轉頭睨了一眼青櫻,意有所指道:“誰若是讓熹貴妃不痛快,便是讓朕不痛快。”
好熟悉的台詞。琅嬅吐槽,這句話你在《甄x傳》說給宜修聽,在《如x傳》說給青櫻聽,怎麼不算聯動呢?
眾人聽罷心裡惶恐,再拜口稱不敢。隻有青櫻始終眼含熱淚,捏著荷包倔強地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甄嬛起身將皇帝扶到了正位上,柔聲寬慰:“皇上莫惱,臣妾無事。咱們的四阿哥已經選了富察氏的格格為福晉,烏拉那拉氏的格格為側福晉。”
“青櫻?那不成。”雍正想也沒想便拒絕。
弘曆似乎是沒想到有這一出,他已經負了青櫻妹妹一回,難道要負第二回嗎?
於是他壯著膽子開口:“皇阿瑪,青櫻格格是皇額娘的侄女啊。”
“正因如此,那不成。”雍正再一次拒絕,語氣中聽不出喜怒。他一抬手手中翡翠串珠一甩,蘇培盛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往前走了兩步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在弘曆耳邊道:“三阿哥犯了大錯,皇上已經下旨將三阿哥削宗籍、除玉牒趕去宗人府了。”
好在弘曆雖然是個戀愛腦,後期受懿症侵害嚴重居然會畏懼蒙古小部,但是現在的他還算得上政治嗅覺敏銳,知道雍正以前受九子奪嫡迫害頗深,一向喜歡皇子們兄友弟恭,於是——
弘曆“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欲言又止,終究為了弘時磕頭求恩:“皇阿瑪,三哥到底是兒子的親哥哥,還請皇阿瑪讓......善待哥哥一二吧。”他從不吝嗇做一個謙卑的好弟弟,如今也是一樣。隻要能得到實打實的好處,便都無所謂。
更何況,他這個好哥哥進宗人府還有他的一半功勞呢!弘曆激動地顫抖——他的身前、身後已經沒有第二個可以和他爭鋒的皇子了!這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他,愛新覺羅·弘曆,從今天起,就是大清朝唯一的、最有資格的皇位繼承人了!
雍正見弘曆因擔心弘時而微微顫抖的身體很是欣慰,又想起了他和怡親王的曾經,不禁觸動心腸。
隻是也不願意多說和三阿哥有關的任何事情便轉了話題:“你今日選秀,選的很好。富察氏端莊持重,該做你的福晉。格格高氏,秀外慧中,氣質不俗,便做你的格格吧。”
這個節骨眼上弘曆自然不會去觸雍正的黴頭便開心地謝了恩。
琅嬅看了半天戲不由得好笑,青櫻一輩子都將和弘曆的愛情看的比命重要,也信弘曆那句:“不會放開你的手。”信了一輩子。
不好意思,你的“少年郎”隻會一次又一次地、毫不留情地放開你的手。
在所有的利益麵前,那點可笑的情意根本無關緊要。
這就是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