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嬑眨眨眼,臉上帶著看透一切的淡然說:“不好相處,那不相處便是。”惹得蘇綠筠一陣無語。
金玉妍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琵琶伎還敢這麼對自己說話,當即就要發作。琅嬅看她咬牙切齒地無聲說了一句:“西八呀。”臉上的笑怎麼都止不住。
她不想位份低一些的白蕊姬落了下風,便開口對此事下了個結論:“萬事自然以皇上心意為主。天寒地凍的,你們都早些回去吧。”
如嬑不知為何今日心情好,想著禦花園的梅花應該都開了便對阿箬說:“咱們去禦花園逛逛吧。”
阿箬高興地答到:“好呀。”
“嫻妃娘娘請留步。”白蕊姬叫住了走在前頭的如嬑:“嫻妃娘娘好興致,嬪妾也想去禦花園中賞雪不知可否同行?”
如嬑哪裡敢拒絕白蕊姬:“初次相見就同去賞雪,本宮......自然是.....同意的。”
白蕊姬哪裡看不出來她不情願,但是沒關係,她不在乎。
二人便彆彆扭扭.....其實隻有如嬑一個人不自在地來到禦花園。
一路閒話,白蕊姬說自己曾善彈月琴,隻是先皇喜歡琵琶,她們便都改彈琵琶。
望著阿箬努力踮腳伸長手臂為如嬑費力折梅花的樣子,心裡有些感慨:“哪怕如今身受皇恩,也還有飄若浮萍之感。哪裡比得上嫻妃娘娘金尊玉貴,連喜歡的梅花都是清奇的綠梅。”
如嬑聽白蕊姬這樣說,心底有些得意,臉上卻依舊是那副人淡如菊的模樣。
“綠梅難得,隻是凡事過於清奇,便不能久容於世。”
二人聽見聲音回頭,見來人是慧貴妃,立即行禮。
高曦月意有所指道:“你說是不是啊,嫻妃。”
如嬑沒想到高曦月放著會彈琵琶的白蕊姬不懟,直直衝著自己來了,隻得乾巴巴回道:“怎麼會呢。”
“隻怕嫻妃嘴裡說的和心裡想的不是一回事呢。”高曦月折下手邊的一朵梅花。
“是非公道,隻在人心。”如嬑臉上是白蕊姬看不懂的、高傲的神情:“哪怕貴妃娘娘強詞奪理,公道也不會站在娘娘身側。”
高曦月記恨如嬑當年在潛邸時處處瞧不起她,仗著懷了皇上的孩子,日日在她麵前炫耀。身邊的婢女阿箬也不止一次偷偷嘲笑她包衣出身,如今二者地位翻轉,高曦月自然是要討回一二。
“嫻妃好伶牙俐齒,不會是仗著皇上一時看中,就敢以下犯上吧。”高曦月冷笑一聲。
“皇上與臣妾的情分,豈非旁人可比。”如嬑驕傲地仰起頭,她一向不愛與人爭執,從來都是清高的樣子。更何況她自覺是弘曆哥哥的妻子,心裡是瞧不上高曦月咄咄逼人地妾室做派。
“情分?彆以為如今封了嫻妃就是飛上枝頭了,皇上不過也隻是看著璟兕公主的麵子,可憐你罷了。你當年生下璟兕公主傷了身子,隻怕如今還未好全呢。”高曦月話裡話外都諷刺如嬑不能生。
可當年自己生璟兕生的辛苦,不就是富察琅嬅嫉妒自己在她前頭懷了孩子,故意使了手段才害的璟兕天生便有心疾、自己身體也虛了,難以有孕嗎?
是的,哪怕如嬑一點證據都沒有,哪怕當年生產不順是因為她不配合產婆叫了整整一日耗光了力氣,但是如嬑一直固執地認為是富察琅嬅害了她、害了璟兕。高曦月和富察琅嬅沆瀣一氣,又能是什麼好人?
如嬑不由得沉下臉,每說一句話便抿一下嘴表示憤怒:“臣妾身體是不好,卻也不見得貴妃娘娘的身體比臣妾好到哪裡去。貴妃娘娘說彆人之前,不如先想想自己,是否又真的玉體安康。臣妾會為貴妃娘娘日夜祝禱,祝禱您的孩子是個平安健康的。”說罷,她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她今天已經為了高曦月生氣太多,如此不大氣可不是妻子的做派。
白蕊姬睜大了眼睛,嫻妃是瘋了嗎?還是自己瘋了找她賞花?
“大膽!你如此大逆不道竟敢詛咒本宮的孩子!”高曦月怒不可遏,如嬑說她身體不好,不就是在詛咒自己的孩子和可憐的璟兕一樣嗎?
“是臣妾要提孩子的嗎?貴妃娘娘如果硬要說臣妾詛咒您的孩子,那臣妾百口莫辯!”如嬑說的義正言辭、大義凜然。
不是!白蕊姬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再也不看這離譜又尷尬的場麵:貴妃哪裡說你的女兒不好了!她不都是在罵你嗎?!
“主兒。”一旁的茉心見高曦月有些站不住,立馬上前扶住了她。
“雙喜!愣著乾什麼!上去給本宮掌她的嘴!”
雙喜不愧是忠仆,哪怕麵對當眾掌嘴妃位這樣離譜的命令也是立馬執行。
白蕊姬見高曦月是個說動手就動手的主,自己在場若不勸阻一下下隻怕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自己也難逃一劫,毫不猶豫地跪下來:“貴妃娘娘請您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