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永琀閒庭信步地走到永琪麵前:“春寒料峭,五弟小心彆得了風寒。”
“多謝二哥關心。”永琪儘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平和。
永琀笑笑,坐到永琪身邊:“你應該慶幸。”
永琪被說的有些不明所以:“什麼?”
“慶幸自己沒把那藥灑在那匹馬的飼料裡,否則.......你就要好好猜一猜自己的死期是哪天了。”永琀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衣擺。
永琪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二哥你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心裡清楚。”永琀笑著看向永琪:
“我希望你能守住自己的底線。你從小到大,雖然好勝心很強,但一直是個善良又孝順的孩子。喜歡小兔子,喜歡吃甜食,喜愛書法、喜愛文學。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堅守自己的本心,人要是墮落,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善惡更是隻在一念之間。”
一陣冷風吹過,永琪打了個寒顫,頓時覺得自己清醒許多。
“可以爭、可以搶、可以不服輸,但是千萬不可以不擇手段。”永琀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盯著永琪,伸手從他懷裡掏出一個空了的藥包。
“記住二哥對你的忠告,你就還是我的好弟弟。”說罷,永琀頭也不回地走了。
永琪麵色慘白。
那包藥,是愉額娘給自己的。
愉額娘自從啞了之後,性情大變。
更一直認為是皇額娘害了她。
哪怕沒有一點證據。
永琪很不理解,可珂裡葉特世居科爾沁,皇額娘要收拾她何須大費周章?父母親人,哪個不是牽掛?
直到前段時間,愉額娘塞給了自己一包藥粉,在紙上寫下:
“我啞了,以前手底下的人見我沒了指望,都紛紛倒戈。如今我手中無人可用,你隻要把這個灑在馬的食槽裡,不論多溫順的馬都會發狂,永琮必死無疑。”
永琪拿著藥包,就好像手上拿了一團火。
他是想做太子,所以嫉妒永琮,藏鋒露拙讓永珹覺得自己是個傻子,還親近嫻妃給自己增添更多助力。
可他從未想過要害了誰的性命。
大家從小一起長大,他真的舍不得。
“你若優柔寡斷,死的就是你。”海晏清寫著:“不要怪額娘心狠,額娘都是為了你。”
都是為了你。
這句話就像座大山一樣壓在永琪心裡,好像自己不將這藥撒下去,就是對不起愉額娘。
可愉額娘真的是為了自己好嗎?
他總忍不住思考。
愉額娘真的疼愛自己嗎?
他呆呆地站在木蘭圍場獻的野馬前。
過了許久,他轉身出去,將愉額娘給自己的藥粉全數灑在草叢裡。
但他心裡還是生出了一絲惡意。
野馬難馴。
自己不過是推薦永琮,是生是死,都與自己無關了不是嗎?
他這樣想著,於是當著皇阿瑪的麵說了那樣的話。
人要是墮落,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善惡更是隻在一念之間
永琪低下頭去:
“你說的對,二哥。”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