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成年人,懂的都懂。
就這麼折騰到秋天,弘曆正常了,也沒有之前那樣對寒香見上頭,宮裡終於安穩了許多。
永琮年初的時候“骨折”,緩了半年多,這半年裡永琪漸漸展露鋒芒讓弘曆注意到了他。
“朕之前隻是覺得永琪聰明孝順,沒想到在政事上也如此出色可靠。”弘曆翻著一本折子,笑眯眯地看向琅嬅。
“皇上的孩子就沒有差的。”琅嬅笑意溫婉,又帶著些玩笑的語氣道:“隻不過是皇上偏心罷了。”
弘曆大笑幾聲,放下手裡的東西,轉頭看著正畫畫的琅嬅:“你啊,就瞧著哪個孩子都是好的。”
說罷,他忽的想起什麼:“永玖最近怎麼樣?”
“永玖現在好多了,就是容易生病,反應也慢些。但是隻要他平平安安的,臣妾就滿意了。”琅嬅笑道。
弘曆聽了這話沉默下來。
他知道永玖送到長春宮這麼久,如嬑一次都沒去瞧過,也沒送些東西去。
其實何止是永玖,從璟兕開始,但凡是送出她身邊的孩子她哪個在乎過?
好在這幾個孩子也算是有了好的歸宿。
“你說,香見承寵也有許久了,怎麼一直不見有身孕呢?”弘曆猛地轉了話題。
好在琅嬅這麼多年都習慣他的聊天方式了,於是非常淡定地安慰他:“許是緣分未到吧。”
“是了。”弘曆點點頭,算是認可了琅嬅的話,自己安慰自己道:“當年你也是入府三年才有的璟瑟和永琮,曦月更是一直到朕登基才有的璟姝,不急、不急。”
琅嬅垂眸,想起之前寒香見在長春宮抄佛經的時候,自己提點過她幾句。
“後宮妃嬪的職責是為皇家開枝散葉,和貴人也是一樣的。”
寒香見聽了隻是手微頓,隨後繼續麵無表情地抄。
“隻不過,總有些嬪妃容易錯了主意不願意生孩子,也各有各的手段。有些避子的湯藥溫和不傷身;可若配錯了,不僅傷身,隻怕壽數難永,到時候傷心的,多半是父母家人。”
“本宮聽聞前朝的時候,敦肅皇貴妃與已逝的端皇貴妃情同姐妹,端皇貴妃被有心人利用,給敦肅皇貴妃送去了傷身的避子藥,差點要了敦肅皇貴妃的性命。”琅嬅坐在她對麵抱著貓笑眯眯地添油加醋,絲毫沒有“利用”了華胖胖和半格電娘娘的心虛:“人一死,最傷心的還是心中最在乎的人。”
寒香見聞言立即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不過閒聊而已。”琅嬅揉著墨墨的耳朵,墨墨發出喜悅的呼嚕聲:“人若死了,連同與她有關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的青春、她的思念、她的感情,全部都會化作雲煙,消散在這世間。”
寒香見頓時紅了眼眶,筆懸在空中遲遲落不下去。
“哎,本宮就怕宮裡哪個姑娘不懂事,用了不該用的避子藥,到時候真是追悔莫及。”琅嬅故作傷心,長長歎了一口氣。
嫻嬪娘娘說過,若是自己死了,就再也沒人記得寒企了。這個皇後也這樣說,隻怕是真的。
自己死了,誰還能記得她和寒企之間所有的甜蜜和幸福?誰再為寒企傷心?誰再為寒企難過?
她的寒企啊!
寒香見想著想著,就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