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馬拉車,金鸞開路,雙乘鑾駕並行,如此排場氣派,在東州人頭上呼嘯而過。
陸家的家徽顯眼奪目,在空中劃過火焰般的弧度,直逼陸家。
鑾駕中,陸仞剛才說的話還在鳳無憂耳畔回蕩。
“不過是逆天而為罷了。”
她起初詫異了一瞬,隨後便勾起唇角,展露著獨屬於自己的傲氣,笑意瑩瑩。
“兄長所言不虛,若要逆天而行,我願陪伴兄長身側,至死方休。”
她話音落,陸仞眸光含笑,二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莫說不過是殺了個氣運之子,就算是要改天換日又如何?我輩修行中人,向來都是死生顛簸,逆流而上的。
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
其樂無窮也。
……
……
雷澤秘境。
陸道乘隨意盤腿坐在破碎的石台上,長劍放在身側,手中抓著一個酒葫蘆,清酒從中傾斜而出,潤人咽喉。
在他身子不遠處,簪花蝴蝶的貌美少女一眨也不眨眼的托腮看著他,桃腮美目盈盈,等他喝完了,才歡快開口道:“陸大哥,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陸道然的手微微一頓。
他心中略有些厭煩。
在他不斷搶奪秦元的機緣之時,這貌美少女,就是他從中救下來的。
結果,他沒預料到,自己救下來的竟然是一塊狗皮膏藥。
她叫祈玲瓏,乃是鈴音門門主的女兒,擅長用長笛,還有風琴,陸道然救下她純粹是出於巧合,她本是在靈花爭奪中被打落,下一秒,就要被秦元抱在懷裡的。
陸道然的第六感在那時就不斷作響,為此不惜暴露自己,搶在秦元之前,劈手將祈玲瓏先一步攬在懷中救下。
未成想……這是一塊狗皮膏藥,直接黏上了陸道然。
不管陸道然說的是什麼,她都笑盈盈聽著,讓她走,也是一邊點頭,一邊動也不動。
陸道然對許多人都有辦法懲戒,卻對這種軟包子不知道怎麼辦。
祈玲瓏的存在實在是讓他無法展開手繼續報複秦元。
在他斟酌著,要怎麼開口才能讓這位嬌小姐離自己遠一點的時候,祈玲瓏忽然說道:“陸大哥,接下來我可能不能跟你同路了。”
她眼眶紅紅,好不委屈,輕聲叮囑:“陸大哥自己多加保重,等我忙完了,我會去尋你的。”
陸道然差點喜上眉梢。
他忙道:“無事,你可以慢慢忙,既然你有事要做,我們剛好就此彆過!”
呼。
總算是甩掉這塊狗皮膏藥了。
陸道然將酒葫蘆重新收好,與祈玲瓏告彆,幾乎是用逃的速度離開了這裡。
他生怕自己跟丟了秦元。
但他卻不知道,在他走後,祈玲瓏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半晌,才緩緩抬起手,神經質一般啃咬著自己的手指,哪怕手指破皮流血,她也好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般,神態越發癲狂。
“被陸大哥討厭了……”
“不可以,誰都可以討厭我,隻有陸大哥不可以!”
她低聲呢喃,眸中是瘋狂的偏執。
她背後的陰影蠕動著,許久之後,寂靜的石台上,祈玲瓏一改之前的甜美笑意,麵無表情垂下鮮血淋漓的手。
“去,把那個叫秦元的找出來殺了。”
她冷冷吩咐,在她身後的影子有一瞬間缺失了一塊,飛速朝著遠方移動。
隻有祈玲瓏還坐著,癡癡望著陸道然原本坐的地方。
“陸大哥,陸大哥……”她口中不斷呢喃,隱隱能看出走火入魔的前兆。
若是陸道然知道自己搶了什麼,定然不會如此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