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進賢抽得自己的手都發痛了,他也沒有力氣繼續打孝謙。於是他一扔鞭子大聲吼道:“隨你!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既然你這麼質疑鐘家,你就不再是鐘家的子孫!”說完便拂袖而去,留下一屋子啞口無言的家人。
等到鐘進賢走了之後大家才緩過神來,“快!快把他放下來!”孝恒大聲說道,於是有富和一眾仆人七手八腳地把孝謙放了下來。“當心!當心!彆碰他的傷口!”孝恒小心地將孝謙慢慢放下,“抬門板來,快呀!還有!找大夫!”
金如珍顫抖著走過來,看到孝謙渾身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皮膚時頓時失聲大哭起來。“我的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傻呢?就不會說說好話求饒嗎?非要把你爹惹怒了,你瞧瞧這渾身的傷......”金如珍想去看孝謙的傷勢但又怕弄傷他,著實不敢下手。“這叫我如何是好呢?”這時候仆人們抬了門板來,把孝謙扶上去往回抬。“小心點,小心點!”
“娘......”孝謙擠出笑容來說道:“爹結結實實打我一頓,或許能讓他消消氣兒。我這次可算是闖下大禍了,恐怕爹不會認我這個兒子了。”
“你彆胡說!”孝恒忙說道:“少說話了,一會兒讓大夫好好給你看看。看這一身的傷,這要躺多久啊......”孝恒不想讓孝謙再說太多而惹禍上身。
孝謙渾身疼,無論哪個關節動一動都會疼得要命。婉儀、小魚和意沛也圍攏上來看他,他笑著說道:“你們也彆擔心了......”他的眼神停留在意沛的身上,她眼睛紅紅的用手擋著口鼻,看得出她的焦心,“我身子骨硬著呢!經得起!”他對著意沛說道。
意沛沒有忍住,落下淚來。好在一旁的婉儀和小魚也心疼地落下淚來,所以意沛才沒有顯得太突兀。她看著他的傷口不住地往外滲血,心痛得猶如刀割一樣。她恨透了所有的禁忌,不能讓她上前問一問他傷勢怎麼樣。眼看著他們把孝謙抬走了,孝恒扶著金如珍跟著去了。
孝川和燕春妮一直沒有開口,他們也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說了什麼惹怒老爺。這會兒孝川才說道:“看來鐘家不止我一個不孝子啊。我看三哥要比我強百倍呢。看把爹給氣的。”
“你呀,可千萬彆學他,要是你被你爹打成這樣兒,還不心疼死娘啊!”燕春妮歎口氣道:“這幾日你也老實點兒,彆惹你爹生氣。小魚,走吧。沒啥好看的!”
孝川扶著母親離開,轉身看不到小魚跟來便回頭道:“還愣著乾什麼?走啊!你的老情人死不了!”小魚不敢耽誤隻好走到孝川身邊,“哼!你可要慶幸了,嫁的不是鐘家最不孝的兒子。”孝川瞥了一眼小魚道:“還不走?這幾天你可彆想著去看他!”
所有人都走了,廳堂裡就剩下了婉儀和意沛。婉儀長歎一聲,感歎道:“誰心裡都明白,可就他說了出來。偌大一個家,也隻有他有這個膽量。真不知道說他勇敢還是說他莽撞。”她看了意沛一眼,隻見她眼睛濕潤哽咽難言。於是說道:“你快收收眼淚吧。彆讓你婆婆看見了,否則又要挑你的刺兒。我看看去。唉~~剛大病一場現在又這樣,就算是鐵打的也經不住啊!”婉儀自語著向孝謙院兒裡去。
意沛很想跟著去看看,但她不敢!她痛恨自己的懦弱,更恨自己對孝謙的質疑。他苦心安排著這一切,為的就是推卻婚事,而她呢?卻還在懷疑他的薄情。可是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彆的人或許要隱瞞,可為什麼要瞞著自己?意沛回頭看到地上被淩亂丟棄的麻繩,這是剛才捆綁孝謙的,上麵沾滿了他的血跡。這紅色異常地刺眼,看到之後意沛隻覺得眼睛刺痛難忍。她不忍心看下去,於是離開了這個廳堂。
大夫手忙腳亂地幫著處理孝謙的傷口,直歎傷勢嚴重。清理了傷口敷上藥後大夫就拿起筆來開活血散瘀的藥方來,金如珍忙吩咐人去抓藥煎藥。
“大夫,怎麼樣?要不要緊?”金如珍擔心地問道。
大夫搖著頭道:“很嚴重啊。怎麼傷成這樣?”大夫的提問讓所有人都無法回答,大夫也是識趣之人,也不多問。“三少爺前些日子的傷寒剛痊愈,身體還虛著。現在又傷成這樣,著實讓人棘手啊。恐怕又要傷及肺門了。”
“什麼?傷寒?”金如珍一驚,忙看著邊上的孝恒,“孝謙什麼時候得過傷寒?”
“呃......”孝恒對有富道:“有富叔,送大夫出去吧。”等送走了大夫孝恒才說道:“娘,您彆著急。他的傷寒已經痊愈了。”
“我不問你這個!隻問你孝謙什麼時候得的傷寒?”金如珍很執著這個問題。
婉儀看孝恒支支吾吾便道:“都這時候了你就彆瞞著婆婆了。”她替孝恒說道:“就是公公婆婆外出去省城的時候,他在外頭被風雨絆住了,一夜未歸,淋了一夜的雨就病了。大夫看了說是傷寒,孝恒每天都親自去照看。可幸沒有落下病根兒,痊愈了。不告訴婆婆就是擔心婆婆您擔心。請婆婆就不要怪罪孝恒了吧。誰都不想的。”
金如珍倒也不想過多地怪罪孝恒,隻是擔心孝謙的身體。“我的兒啊......”金如珍坐在床邊拉著孝謙的手痛哭著,他的手背上也有傷痕,一看到就哭得更厲害了。
“娘,彆哭啦。”孝謙趴也不是躺也不是,隻好歪在床上,“我沒事,彆擔心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