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八月初的時候,走在碗口村裡,已經能聞見村子各處飄來的桂花香味。
可是今年的夏天要比以往更熱一些,直到八月初六的晚上,一場淅淅瀝瀝的秋雨下下來,這天才涼快一些。
八月初七一大早,屋外滴滴答答的不斷有雨珠落下,林顏娘還在睡著,安錦雲就早早的起了身。
今天天氣不好,孩子們肯定會淋些雨,他要去廚房煮上一鍋薑茶,等會孩子們來了好一人喝一碗。
雲羌和胡說從後麵的房子一出來,就看到了前麵安家廚房的煙囪在冒著屢屢輕煙。
“肯定是主子又起來煮薑茶了,冬天的時候,他隔三差五的就讓夫人煮一次,如今夫人不方便,那肯定是他煮。”
雲羌和胡說說著話就往前麵走,胡說聽了雲羌的話,笑著接話道:“安世子有顆善心。”
胡說一說完雲羌就笑了,他主子可不就是心善,不然也不會被逼成這樣。
就是因為心善,一個孝字壓下來,他卻淪落如今的局麵。
倆人走到安家廚房,果然看到安錦雲在灶膛邊添著柴火。
“主子你起來的挺早。”
雲羌想要接過安錦雲做的事情,安錦雲卻擺擺手,“你去洗點米,煮點粥。”
“好的。”
一年半之前,安錦雲哪裡會做這些事情,不過是一年半不到的事情,安錦雲不僅會用了土灶,更是能簡單的做幾道菜了。
三個大男人煮了薑茶,煮了粥,等三個人都吃了飯,學堂的孩子們才陸陸續續的到來。
雲羌和胡說安排著孩子們喝薑茶,安錦雲卻奇怪林顏娘今天怎麼還不起床。
“你們倆看著孩子,我進屋看看。”
安錦雲交代雲羌和胡說,原本每天早上都是要練武的,可是今天下雨,在院子裡練習肯定是不可以了。
雲羌和胡說點點頭,雲羌問道:“一會我讓孩子們在屋裡紮馬步?”
聽了雲羌的話,安錦雲點點頭,讓雲羌和胡說在屋裡把桌椅擠一擠,也能空出不少地方。
交代好孩子們的事情,安錦雲就撐了把油紙傘從廚房到了正屋。
剛走到門口,把油紙傘收起來放到一邊,安錦雲就朝著屋子裡開了口,“顏娘,天不早了,該起了。”
安錦雲說著話往屋子裡走,一掀開簾子,原本嘴角掛著的微笑就立刻收了起來。
床上,林顏娘此時滿頭汗水,似是在忍著巨大的疼痛一般,可是這樣的疼痛,都沒有讓她醒來。
林顏娘就這麼閉著眼,不開口也沒有什麼其他反正。
“顏娘,顏娘!”
安錦雲喚了幾聲林顏娘,可是林顏娘依舊昏迷著,看到這樣的畫麵,安錦雲這時才衝著門外大喊道:“雲羌,胡說,快來!”
原本雲羌和胡說正在學堂裡指導孩子們紮馬步,一聽到安錦雲急切的喊聲,倆人都沒有思考,立刻衝出了學堂。
林小弟緊跟著雲羌和胡說衝出門,學堂裡的其他孩子也想出去,卻被張小栓製止。
“先生家有事,咱們不要去添亂。”
因著張小栓拜師胡大夫的事情,整個碗口村的孩子們都羨慕他?
現在的他,再也不是大家看不起,沒爹沒娘的張小栓了。
雲羌和胡說先後衝進屋子,一進屋子就發現了林顏娘的異樣。
自從上次林顏娘突然出事,胡說就將銀針隨身帶著,為的就是防止林顏娘突然不好。
他拿出銀針準備立刻往林顏娘身上紮,一邊動著一邊衝著雲羌道:“雲羌你快去把我爹叫來,夫人看來是要生了。”
夫人這突然昏迷不醒,他還不知道原因,倒是他現在隻能用銀針先穩住她的情況。
“好的。”
雲羌聽到胡說的話就轉身往外走,要是以往胡大夫早就來了,今天下雨,他也就沒有早早的來安家。
林小弟一進門就聽到胡說說林顏娘怕是要生了,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反應,回家,告訴娘。
林小弟一陣風的跑了出去,秋雨很快就浸透了他的衣服,泥濘的路上甩起來的泥點全部沾到了身上。
一路往家裡跑的林小弟此刻哪裡還管自己會不會生病,把衣服弄成這樣娘會不會罵人。
林小弟跑回家,碰的一聲推開門,正屋裡的林父林母和林大弟都嚇了一跳。
“小弟,你這是怎麼了?”
“可是你姐出事了?”
“小弟慢點!”
三個人都說了一句話,林小弟氣喘籲籲的衝到林母的麵前,想著剛才看到的姐姐林顏娘的樣子,還沒有喘勻氣,這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