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直,方孝孺同誌。
史書上獨一號的文人。
彆人死諫送走自己,他死諫送走十族……
如此炸裂的人物,在【人才】輩出的明朝,也算是斷檔的存在。
所以朱安寧才會驚呼起來……
我的個乖乖,見著了涼國公……也就是現在的永昌侯也就算了,怎麼連方孝孺這種炸裂人物都出場了。
對了,自己要是跟他說話了,不會也變成十族之一吧……
朱安寧站在那裡胡思亂想,卻也是同時看到了目光都聚焦到了自己的身上。
“啊……就……就很有名啊……”他被眾人盯得有點發毛,進而開始胡言亂語。
但是這說辭卻也是說得過去。
作為頂尖做題家中的頂尖做題家,方孝孺在上層圈子中卻也是很有名氣的,雖然他沒有官職……
隻見方孝孺和宋慎,雖然現在渾身都痛,但還是堅持著想要行禮。
朱橚見狀也是不再攙扶他們……
能自己走早說嘛……費那麼大力氣,他也是對這兩人有點無語。
雖然朱棣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兩人給揍了一頓。
但這也是他們賊眉鼠眼貓在角落的錯啊……朱橚撇了撇嘴,隻覺得這兩人讀書確實有一手,但是腦子可能……有點問題。
隻見方孝孺和宋慎強行抑製住了自己哼哼唧唧的衝動,規矩地行了個禮。
“見過……見過……”兩人都是不約而同地想開口說見過太子見過曹國公之類的,但是……卻也在最後關頭想起了朱橚的叮囑。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兩人那是心領神會地立馬改了口。
“見過伍大人……”
方孝孺和宋慎,直接就略過了李文忠,倒不是他們無禮……而是天知道現在這曹國公是個什麼身份……
而且現在最搞不清楚的就是,一堆皇親國戚,貓在這莊子裡乾嘛?
有病啊,還人人都有另外一個身份似的,是不是元劇看多了嘛……
宋慎在心裡腹議不已,卻也是隻能腹議,說出來指不定要出大事。
而朱標看見這兩人如此上道,也是點了點頭。
隻是兩人的樣子實在狼狽,點頭的同時,不免也是笑了出聲。
這就有些尷尬了……
“咳咳……見過宋大人,見過方學士,兩位不在東宮與太子一起,怎麼來了這鄉下啊。”
朱標連忙把笑臉斂去,輕咳了兩聲。
但是這種時候,越忍,就越會有人笑。
隻見呆在後方的李景隆,那是終於忍不住。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然後……他就接受到了他爹的製裁,他被狠狠地踢了一腳……
而宋慎和方孝孺,此時臉是一陣紅一陣白。
被人笑話就算了,太子這問自己兩人為什麼不在東宮陪太子……是什麼話嘛……怎麼答?
“哦……兩位也是東宮的官啊,嗯?這不是啊相林原來是宋慎宋大人啊……”朱安寧作為院子的主人,也是走了過去。
他隻覺得幾人的氛圍有點怪,想緩和下氣氛……
順便,靠近點看下耐誅王長什麼樣……
“啊,朱大人啊,今日也是打擾了,和好友希直想來你這莊子踏個青而已。”宋慎抹了抹臉上的泥,擠出了一丁丁笑容,回了朱安寧的話。
這下是連朱橚都憋不住了,他的笑聲可要比李景隆的放蕩得多。
畢竟現在這裡隻有朱標能製裁他,但是朱標站得離他老遠了。
“這個……踏青,怎麼……怎麼……”朱安寧雖然對方孝孺很感興趣,但是更讓他疑惑的是……這兩人是淘自家大糞了還是怎麼地,怎麼會和朱棣朱橚兩兄弟起衝突嘛……
哼哧了半天,他大概是也覺得審問受害者,有點問題。
便扭頭嚎了一聲:“喂,小燕,過來說清楚什麼個情況,怎麼把客人給揍了!”
這一嗓子,其他人倒是習慣了。
包括李文忠。
太子都能和這朱安寧稱兄道弟了,他吼一下四皇子,有問題?
但是宋慎和方孝孺是第一次來這院子啊。
這尼瑪是自己兩人還是沒醒麼,怎麼這個年輕人敢直接吼燕王啊……
而更令他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是,朱棣居然,就真的這麼乖乖的站到了這年輕人的身邊,開始解釋起來。
“朱哥……”朱棣悶聲開了口。
方孝孺還好。
宋慎是差點直接就暈了過去。
這踏馬的怪不得全是皇親國戚,這朱哥……朱啊……還哥,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啊。
怪不得昨天太子會讓自己又是送田契又是給閒職的……
這朱哥……不一般。
宋慎一陣眩暈,想到了無數種可能。
但是不管是哪種可能,一會最好拉著方孝孺這個憨貨好好解釋,不要再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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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慎已經在心裡打定了主意,必須要警醒些……
“朱哥,是這兩人蹲在咱們學堂牆根下麵,賊頭賊腦的,老柳過來找我,我以為是賊人嘛……本想講講道理的,但是想想前幾天的事情,我又懂些拳腳,便想抓起來先……先生不要惱啊,你看他們都沒缺胳膊少腿,眼睛也沒被打淤青……”
“咳咳咳……”朱標突然咳嗽了兩聲……似乎有點不悅。
在場幾人,除了李文忠方孝孺和宋慎,幾人都是有點不自然起來。
眼睛淤青這種東西,小燕同誌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朱安寧在心裡罵了兩聲,但是聽朱棣說了這麼些話,包括他在內的幾人,起碼是聽了個大概的過程,算是知道為什麼打起來了……好像也不算是打,就是朱棣單方麵的輸出而已。
這朱棣的話音剛落。
還沒等朱安寧銳評一下。
方孝孺的聲音就插了進來。
直直地插入了兩人的對話中。
“莫要含血噴人,我與相林,那是在那聽課,我與相林作為孔聖學子,見到鄉間學堂,過去聽上一番,何錯之有!”
他說得擲地有聲,態度那就是絲毫沒有犯錯的理直氣壯的態度。
這下可把朱棣給逗樂了。
隻見他挑眉輕笑了兩聲。
“聽課啊,哦?就貓在牆角那裡,畏畏縮縮的聽是吧!”
朱棣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譏諷氣息。
不知道為什麼,他並不是很喜歡這個方孝孺,總覺得國字臉和自己命格犯衝似的。
而方孝儒聽了,也不惱,而是震聲說道:“我等,是怕驚擾到學堂的先生,學塾聖地,我們自然不會僭越規矩。”
這話說得是有些冠冕堂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