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希望朱橚能有更好的解釋。
目光都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隻見朱橚他緩了緩聲,微微思索了片刻,才繼續說道。
“農乃國之根本,先生的肥料,對畝產的促進是直觀的,而這肥料的製作之便捷,我是知曉的。昨夜,先生也提及過,屆時他會主動告知朝廷,肥料的秘方。”
“不就是用石膏麼?”朱標突然插了句話。
“對,就是石膏做為原材料,先生說,肥料基本等於畝產,隻需要控製全國石膏的流動,那麼肥料的生產朝廷就可以控製在手裡,達到控製全國農業的目的。石膏本就是藥用或者糊牆之類的,使用量不大,所以嚴格限製石膏流動,既簡單又不會產生什麼惡果,這是極其有用的措施。”
這話說出來。
殿內直接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最終是朱元璋先開的口。
“標兒,那應天府的石膏礦,我記得你說過你占一半?”
“是的,當時我聽說能做肥料,便直接開口要了一半,朱安寧也沒有反對……”
“先生當然不會反對,他的想法是,讓官家幫忙賣肥!”
“官家賣肥?”朱元璋皺起了眉頭,怎麼好像有點要坑他錢的意思:“賣給誰?”
“賣予軍田。”
“又是軍田……”朱元璋挑了挑眉,又看了眼朱標。
隻見沉吟了片刻,才回的話。
“明白了,肥料,新糧,他應該都是準備在軍屯這邊用了。”朱標突然斂去笑意,正式地往朱元璋那方向拜了拜:“父皇,此事,請允許我去辦,我還需要幾個人幫忙。”
這話說得有些突然。
起碼朱橚是吃驚的。
朱元璋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兒。
又仔細回味了朱橚的話,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標兒,那此事,此關國之根本的大事,就交予你去辦吧,咱這邊年紀大了,身邊的人也儘是些年紀大的,不如你們年輕人利索,說吧,你想要誰?”
“五弟,劉廌,劉畾,李景隆”
“老四你不要?”
“四弟,乃邊塞封地,茲事體大。”
“那安寧小弟的永樂莊的人手,真就被你搬空了啊。”
“這不也是他的想法麼?”
聽見案台前,自己父親和大哥的話,朱橚不免也激動了起來。
隻見他顫聲問道。
“父皇,那就藩……”
他很想斟酌詞語,但是反應過來的時候,話已出口。
“五皇子朱橚,年紀尚小……嗯,標兒你編個理由,說去五軍都督府曆練就是。”
朱元璋看著下方的朱橚,看了許久,又繼續說道。
“老五,好好乾。”
這話語,簡單得過分。
像極了村裡老農,會對自己兒子說的話語。
卻也是,這麼些年來。
朱橚首次,被自己父親肯定。
他眼角帶淚。
對著父親,和兄長,深深地拜了下去。
朱元璋則,繃著臉,揮手示意朱橚可以退下了。
這副光景,讓朱標不免有些好笑。
“標兒,你笑什麼。”
“我方才都以為你要打五弟了……”
“我揍得了他,你在這不會攔著?”
“也是……”
“而且老五這次,不錯。”
“父皇,你倒是直接和他說啊。”
“……”被自己兒子說得有些尷尬,老朱緩了緩才回話:“對了,火器的事情,還得跟緊些,今天有幾個人,在那彈劾趙集了。”
“彈劾趙大人?”
“畢竟他許多天沒上朝了……是戶部那郭桓,還有工部的麥至德。”
“嗯?有些奇怪……”朱標沉吟了片刻,但是最終還是沒什麼頭緒,隻能搖了搖頭。
“有什麼奇怪的,那麥至德和趙集不和,不是人儘皆知的事情麼。”
“但是這郭桓,怎麼也會彈劾趙集?”
“確實,有些奇怪……算了,這些小事,火器,新糧,肥料才是大事,標兒,你且把心思放在這些事上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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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頭好痛……”
“水……”
“誰壓我手了……”
“九……三江?”
“嘔……”
這是永樂莊,朱安寧小院,屋內的光景。
朱安寧被幾聲吵鬨吵醒。
他也是頭暈腦脹。
他隻記得昨夜,最後自己好像還被趙集拉著,喝了不少五糧液。
真是造孽啊,混酒喝,怪不得趴下了……
真難受啊。
他哀嚎了兩聲,卻
也發現喉嚨乾得很,不得已,隻能死狗一般爬起來,往房車那裡挪去。
然後在冰箱找到點冰水,倒進喉嚨裡才略微清醒了點。
也得以順便洗漱,換了身衣裳。
不得不說,喝水加洗澡確實是解除宿醉最快的方法。
所以他很快就得以神清氣爽的出到院子裡。
看到的卻是幾個人,一臉萎靡地在那桌前衝著茶。
“趙大人,戚叔……你們昨晚也喝得太猛了……”
朱安寧剛關上房車門,便開始抱怨。
“是朱大人的酒烈啊……唉喲……我腦袋……”
不止是趙集,連常年喝酒的戚祥都在那麵露苦色。
烈?
你們也知道烈。
要不是最後自己按著,你們這幾個叼毛都要論支吹了……這可是五糧液啊!
一邊的李景隆更是萎靡得不行,他搖搖晃晃癱在桌椅上,那是動彈不得。
一眾人裡麵,就朱棣劉廌劉畾情況稍微好點。
朱棣是真能喝,而劉廌劉廌,則是喝的相對少。
所以他們三人正忙活著沏茶,想給眾人解酒。
趙集和戚祥,是連喝幾杯,然後終於是恢複了點血色,勉強站了起來。
“還有要事,先走一步。”
他們拱了拱手,對著朱安寧和一眾人說道。
說完便離開了小院。
朱安寧看著兩人的背影,也是覺得有些好笑。
喝醉了第二天還要上班,這什麼痛苦事件。
幸好自己不用……無業遊民真爽。
而剩下的人,自然還在分茶水。
一邊喝是一邊歎氣,緩解不適。
當朱棣再次把茶水分到茶杯中時,他環視了一周,終於想起了自己還有個弟弟。
“嗯?五弟呢?”
“對哦,小周呢?”
朱安寧也是環視了一圈。
他還是記得自己昨夜和朱橚長談了好久的。
怎麼今兒沒見著他人……
不是喝高了摔外麵去了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朱安寧是連忙開口對朱棣說道:“你趕緊去院外看看,你弟是不是摔外麵了……外麵可是有河的,他彆滾進去了啊!”
這一套說法,是富有想象力的,直接是把朱棣說得一愣。
“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我大學……呸,我還在域外時,同伴喝酒喝到脫衣服脫褲子當街奔走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