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仆不是應該早上十點到,伸個懶腰吃午飯,完了下午睡個午覺,醒來和同事嘻哈兩句,下班的麼?
怎麼這大明的公、仆這麼苦啊……
而這個話題,實際是掀不起什麼波瀾的。
因為除了他,整桌人都已經習慣。
徐達和湯和又是對視了一眼,兩人起身走到了朱元璋的身邊。
“上位,這席應該還沒那麼快開吧。你說的火繩槍在哪,我和二哥想看看……”
湯和開了口。
“是啊大哥,我們星夜兼程,馬都跑吐了,就是聽你說有了無上火器。”
徐達也附和了一聲。
老朱看了眼兩人,也是知道他們坐到現在,終於是等急了。
也沒惱。
他點了點趙集,開口道:“趙集,你帶魏國公,信國公去試一試火繩槍,他們聽我信中說了兩遍,現在是眼饞得很。”
一眾人都聽到了朱元璋的話語,倒也沒有太過意外。
按理來說,徐達和湯和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他們應該還在練兵才對。
那麼足以讓他們回來應天府,且出現在永樂莊的理由,那是再簡單不過。
火繩槍!
這裡的幾人,除了宋濂,都是知曉火繩槍存在的人。
“上位,我是否可以同去!”坐在桌子另一邊的李文忠也突然開了口。
他在曆史上的評價,雖然是儒將,但是也是將!
他對火繩槍,還是很感興趣的!
“行,保兒,你也同去,小心些,火繩槍威力不俗!”
朱元璋又交代了句。
趙集當即領命。
快速跑到鐵冶那裡,拿了兩杆火繩槍,哼哧哼哧又跑了回來。
領著湯和和徐達,又往山上走去,這已經是他今天走的第二遭了。
但是這次他要比上次興奮得多。
方才上山,心裡是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自己會迎來怎樣的結局。
而現在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
這魏國公和信國公又是行軍打仗方麵的猛人!
自己費心費力造出來的火繩槍,就是應該給這種猛男試才合適!
於是他一路上叨叨絮絮地開始給湯和和徐達講解這槍的的構造,還有使用方法。
徐達和湯和也是聽得認真。
他們本就是因為這件事才急匆匆趕回來的。
於是三人,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朱元璋回頭看了眼臉還有些青的朱安寧,知道他在苦惱些什麼。
“行了行了行了,要你點個卯好像要你命似的,這段時間你就給咱好好當值,收攏收攏你詹事府裡麵的人!”
“收
攏?”朱安寧敏銳地注意到了些關鍵字。
自己是少詹事,怎麼算也是個部門長官吧,這收攏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現在很散?
朱安寧臉色又不好了起來。
他求助似地看向了朱標,而朱標也是被他看得一陣不自然。
劉伯溫李善長等人也是臉色變得古怪了起來。
他們都聽懂了朱元璋的收攏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權貴子弟都在裡麵混嘛……
這可是包括朱元璋在內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結果現在老朱居然讓朱安寧去收攏收攏……
腦子最靈光的劉伯溫一下就想通了方才朱元璋的安排。
少詹事文官首,文化人講究文鬥。
但是虎賁衛指揮僉事,是武官!武官身邊帶兩三個下屬,很常見吧!
看來朱老板是要整治一下詹事府了?!
深知苟道精髓的劉伯溫是馬上又把眼睛閉了起來。
自家可沒有人在詹事府哪裡混……輪不到自己管。而且這對大明來說也是好事!
隨後李善長也想通了原委。
他和劉伯溫對視了一眼,兩人一同閉目養神了起來。
“安寧小弟,東宮詹事府,多勳貴之後,世家子弟也不少,他們父輩或是功勳卓絕,或是治國有方,但是家長孩兒又多,不是人人都能子承父蔭,你能理解麼?”
朱標輕聲說道。
今天在的都是自己人,宋濂更是他的老師。
他也沒什麼忌諱,說得相當直接。
朱安寧的臉終於是不發青了。
他兩眼一黑,差點就暈了過去。
所以說,自己。
朱安寧!
詹事府少詹事,實際的工作,就是去管一批高官子弟……是吧?
“不行,我最不會管人了!”
朱安寧大腦運轉了一會,他很快得到了最優解,那就是趕緊甩鍋。
“那你會乾嘛?”朱元璋瞥了他一眼,心中並沒有想要放過他的感覺。
“種田?”朱安寧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好啊,那你就帶詹事府這群人,幫太子,快些把江寧屯田千戶所,給辦起來吧。”
朱元璋微微一笑,話是,說得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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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府內,突然出現了一些流言。
街頭巷尾不斷有人在傳。
說好像又抓了一批官員。
起初,大家都以為是胡惟庸案的餘波。
但是不少人注意到了流言裡的一些信息。
似乎是貪墨啊……
甚至還有人說布政使都被抓啦!
街頭大媽們也隻覺得這事信不得。
布政使何等身份,說抓就抓?
在嘻嘻冉冉的人流中。
有個拎著包袱的人,鐵青著臉。
咬牙正向門外走去。
他不明白。
為什麼這事會暴露得這麼快。
明明上個月自己還打點好了上下。
郭桓還拍著胸脯說沒問題。
那些地方大員家裡的管事們也和自己通過氣。
定是個和平的收獲季。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藍染,是親自打聽到的。
離南直隸最近的那個布政使……已經被抓了。
所以著根本就不是什麼流言。
這是真的!
很快,這清洗就快展開。
這勢必會波及到自己。
所以他沒有猶豫,他打包好了最值錢的細軟,果斷地出了城!
這場清洗,應當會席卷大明全境。
他作為中間人,應該是通緝力度最大的人之一……
但是,他並非無處可逃!
“東瀛……江南那邊找船過去!”
他咬牙,下了個無可奈何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