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小漁村。
蘇辭走近一間泥瓦房,就看見一個身穿灰色麻衣,身形消瘦的男子正微微佝僂著腰,在一塊剛開墾出來的田地裡拔著什麼。
蘇辭也沒開口,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裡仔細地打量著背對著自己的人。
他瘦了很多,那身灰色麻衣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腰間係著一根同色係的腰帶,讓他的腰看上去盈盈一握,弱不禁風得仿佛一陣風吹過都能夠把他刮走似的。
背脊也不似以前挺拔,肩膀微微有些塌,整個人沒了之前的精神氣,顯得頹喪很多。
看著身形氣質大變,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人,蘇辭鼻頭有些發酸。
她吐出一口心中的鬱氣,努力平複情緒,這才抬腳朝著男人走去。
“李相夷......”蘇辭輕輕地喚了一聲。
男人的身體微不可察的一頓,繼而又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手中的動作,並不理會蘇辭。
早在蘇辭接近這裡的時候,男人就察覺了。他以為是路過的陌生人,所以也就沒在意。
然而,來人一直盯著他看,那灼熱的目光仿佛是要盯穿他一樣,讓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因而,他確定這人是衝著他來的。
隻是,他現在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病人而已,是誰來找他,又為什麼來找他,他一概不關心。來人不說話,他就當作不知道。
隻是,“李相夷”這三個字到底還是打破了他的平靜,可那又怎麼樣呢?
李相夷早已葬身東海。
他是李蓮花,不是李相夷。
眼見麵前的男人裝聾作啞,蘇辭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這位公子,打擾了。在下想向公子打聽一個人。”
李蓮花心中歎了口氣,停下手中的活,手撐著膝蓋慢慢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