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她多想,她大聲地說了一句,“我會治病,但是沒有行醫資格證,有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上場。”
話她要說明白,至於彆人用不用,那就是彆人的事兒了。
行醫,當醫者仁心,不能見死不救。
這是師父的訓誡,尊重生命。
“太好了,先和我走。”聽到聲音的時候,那個列車員眼睛都亮了亮。
不過看到薑微的樣子後,眼神立刻又暗了幾個度。
這麼年輕……
恐怕也隻是懂一點皮毛吧!
“先和我走吧。”
他這邊先帶過去,如果找到了彆的大夫,他再把這個小姑娘送回來。
如果沒找到的話,也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我也去看看,或許能幫上忙呢?”
這個時候,那吊兒郎當的聲音,配合著有些沙啞的嗓子,本來焦急的事兒,卻硬生生地好像慢了下來。
薑微看了他一眼,眉頭微微地蹙了蹙,並沒有說話。
烏鴉默默地跳下來,然後跟在了司途生的身後。
隊長的胳膊越來越嚴重,昨天下午的時候,整個人蜷縮成團,渾身顫抖,這睡著還不足半個小時,身體怎麼撐得住?
啄木鳥說過,一定要讓隊長好好休息,現在這個情況,怎麼休息?
列車員帶著人快速走過去,穿過了所有的硬臥車廂,然後來到了第一個軟臥車廂。
“啊——”
痛苦的聲音,在這個密閉的車廂裡,顯得那麼撕心裂肺。
女人?
她快步走了兩步,在車廂的外麵有好幾個人,都穿著特殊的衣服,應該是火車上的工作人員。
“薇薇,忍忍,馬上就來醫生了。”
“沒事啊,沒事,媽在呢。”
一個年紀有些大的聲音,從軟臥車廂裡傳出來。
司途生聽到聲音後,臉色一怔,撥開前麵的人,那被列車員圍成的人牆,在他的麵前,或若無物。
“厲娘。”司途生走過去後,終於確認了軟臥裡麵的人。
裡麵的人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到了司途生,“司家小子,你怎麼在這?”
女人四十多歲,平日裡一絲不苟的妝容,現在已經淩亂了,頭發散落下來,身上的衣服,扣子都已經係錯了,可卻依舊沒有發現。
眼睛發紅,隱隱帶著淚水,滿臉的慌張。
司途生走到薑微的身邊,那雙狐狸眼睛,沒有了平日裡的玩笑,沒有了吊兒郎當,那眼神鄭重。
他看著她,然後彎下了腰。
標準的九十度鞠躬,“薑微,彆人我信不過,救救裡麵的人,可以嗎?”
聲音依舊沙啞,整個人充滿了肅穆。
這是第一次,她看到了司途生彆的樣子,不再玩世不恭,不再什麼都不在意。
他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從未見他低下過自己的頭。
此刻,他彎腰了。
為了裡麵的人,一向沒有什麼好奇心的薑微,此刻甚至都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讓這麼驕傲的人,低頭呢?
“人命關天,我從來都不會兒戲。”
“司途生,你該說服的人,不是我。”
薑微很冷靜,她是一個醫生,她的過往,她的經曆,都讓她無比尊重生命。
她能救,但是需要裡麵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