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西北荒漠,戍民們大多善良淳樸,鄰裡之間也算和睦。
大家憑著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的觀念生活,互幫互助都是常事。
當然,壞心眼子的人也有,但不多。
如今看來,薛秦兩家應該排在壞心眼之列。
沈昭一麵走一麵想著心思,再順手將途中遇到的枯枝撿了起來,帶回家燒火用。
經過幾天的沙暴洗禮,入目全是細細黃沙,田野僅剩的一點綠意也被這場風沙吞噬乾淨。
鄰裡菜地也受到波及,估計未等入冬,家家便無菜可食。
沈昭倒是不擔心這些,小銅鏡裡什麼都有,隻要有錢,她立馬可以買回一大堆。
回到家,沈衡將四桶水倒入水缸,又被幾名少年簇擁著外出。
少年們為了爭奪推車權,還差點打起來。
最後還是沈衡當起和事佬,讓他們排隊挨個推一遍。
沈昭也不管二兄他們如何鬨騰,趕緊舀了水去喂羊。
山羊喝渾水沒問題,可拿來做飯就不行了。
正當她盤算要不要跟阿娘要點錢購買清水時,就聽有人走進院子。
“他嬸子,在家麼?”一位四十來歲的壯實大娘四下張望。
沈昭趕緊迎出來,問:“您是哪位?”
“呦,你就是沈亭君家的女郎吧?”壯實大娘上下打量沈昭,笑眯眯道:“生的果真水靈。”
沈昭有些尷尬,不知這位大娘到底要乾啥。
壯實大娘也不客氣,直接走過來拉著沈昭的手道:“今日有樁喜事想跟你阿娘說說,她不在家麼?”
“不在。”沈昭也不知阿娘去了哪裡,隻好取來支踵請這位大娘坐下。
大娘連連擺手:“不用不用,老身就站著等你娘。”
說著又打量沈昭幾眼,微笑問:“聽說你跟秦家小郎退親了?可是真的?”
沈昭一聽此話就有點反感,但還是應一聲。
“哎呦,那可太好了!”大娘笑眯眯道:“也是那秦家小郎沒福,錯把魚目當珍珠。哼!以後女郎你肯定能找個比他強十倍的夫婿。”
沈昭無言以對。
她猜測這位大娘是來給她說親的。
果不其然,就聽大娘繼續道:“其實啊,老身有樁好親事想說給女郎,對方是金河裡的,家裡有百畝良田......”
沈昭沒等她說完就出聲打斷:“多謝大娘好意,我娘說我年紀還小,過幾年再議親,此事不用再提。”
大娘被這話噎了一下,臉色頓時不好看。
沉默片刻,大娘勉強笑道:“過幾年議親?嗬嗬,女郎恐怕不知,本朝律令,女子十五不嫁口賦五算,女郎今年十四了吧?明年便十五了,到那時,哪裡還有現成的如意郎君等著你?”
“此事不勞大娘操心。”見這位大娘依舊糾纏不休,沈昭開始不耐煩,直接了當道:“您還是請回吧,我要出門做事了。”
大娘見沈昭直接下了逐客令,不由冷哼一聲:“奉勸女郎一句,女子議親宜早不宜遲,彆到時候上趕著給人做妾都不易。”
“你說誰給人做妾呢?”
張山月緩步從外麵進來,一臉寒霜地盯著壯實大娘:“趁我不在家跟我閨女說什麼胡話?花嫂子,替人做媒可沒你這樣說話的。”
花嫂子一見張山月回來,急忙陪笑道:“你彆誤會,我就打個比方,哪有什麼妾不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