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昭早早起床,先洗漱一番便去放羊。
二兄沈衡也起得早,隻因他要推車去金水河運水。
每年冬季,流經鄰裡的水都會斷流,直至第二年春暖花開,疏勒河的水才湍急起來,各鄉裡的水渠便也得到滋潤。
沈昭輕輕揚著小皮鞭,驅趕家裡的五隻羊跟在二兄身後一起去金水河邊。
路上已經有人擔水回轉了,還不時跟兄妹兩打個招呼。
沈昭發現董先生的孫子也在其中,便開口詢問:“無風,董先生好些沒有?”
無風點點頭:“已經好多了,多虧沈伯給的藥。”
前陣子祖父也一直在吃藥,可就是不好,醫者都讓他預備後事了,結果沈伯伯給的小小藥丸子十分管用,今日一早,祖父竟然能起身了,還去灶房煮了粥。
“沈伯伯在家麼?”董無風怯怯望一眼沈昭,低聲道:“我、我想請他再去看看祖父。”
沈昭:“阿爹天不亮就去亭驛了,估計午時能回來。”
她知道爹娘今日要去曹家討說法,但去之前爹爹要回亭驛點個卯。
“哦。”董無風有些失望,隨後朝沈昭與沈衡點點頭:“那我回去了,你們忙吧。”
沈衡擺擺手,將推車放在河邊。
沈昭將五隻羊也放在此處,自己朝四周打量。
光禿禿一片,除了河邊有些柳樹與灌木,餘下全是黃土與黃沙。
想到即將到來的寒冬,沈昭在腦海計劃著給家裡再挖個地穴。
昨晚她看了大半夜的寒冬野外求生,也想做個帶火爐的地穴出來。
之後再買點煤炭也叫火石存著,整個冬季就靠火爐取暖了。
溫暖的床也必不可少,小銅鏡內有種火炕倒是挺好,白天燒飯燒水的同時,也給火炕加熱,人坐在上頭也暖和。
到時自己再買個小火爐,一家人坐在火炕上吃著大米飯與涮羊肉彆提多愜意了。
沈昭想著,不覺嘴角彎起。
忽然她腦袋一痛,有什麼東西擊中她後腦勺。
若不是頭上戴著棉衣兜帽,後腦勺鐵定破了。
沈昭猛地回頭,就見一道瘦小身影朝粗壯的柳樹後躲去。
但他露在邊沿的衣袍卻暴露了身份。
“找死!”沈昭怒火中燒,拎著羊皮鞭就衝了過去,飛起一腳踹到他身上。
少年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但他眼裡卻閃著興奮光芒。
沈昭也不多話,揮起手中皮鞭狠狠朝他抽去。
啪!啪!啪!
皮鞭打在他頭上臉上身上,卻沒留下什麼印記。
隻因少年雙手抱頭,努力蜷縮起脖子與身體,像鵪鶉一樣團在地上。
“薛翼!你縮起來做什麼?有本事與我對打啊?暗地偷襲算什麼男人?”沈昭再次揮起一鞭,重重打在他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