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姐姐告知,可妹妹此來並不是要和姐姐們爭大丫鬟的位置,姐姐實在無需多慮。”
趙引就差把“心思深沉”“小人之心”刻在襲人臉上,一句話讓襲人臉色都有些繃不住。
可是襲人立誌修一個賢惠的名聲,又怎會容忍趙引話裡有話,暗指自己德行有問題,當即就說:“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妹妹可不要多心了,若是方才我的話裡有什麼讓你誤會了,念在我一早過來給你送衣裳的份上,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襲人說著,又無奈笑了笑,“也怪我沒說清楚,二爺房裡的幾個大丫鬟,都是老太太給的,並不存在爭搶之說,妹妹實在是想錯了。”
趙引揉了揉帕子,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是我想錯了,我初來乍到的,不明白這府裡的規矩,姐姐若是這會子有空,就給我多說一些,免得以後無知犯了錯,不說自己沒臉,還連累二爺跟著丟臉。”
她說著,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傷心歎氣起來,眸中頓時浮起水霧,很快,淚珠順著臉頰流下,很快在下巴尖上彙聚成一個晶瑩的淚滴,滴在素白裙擺上,“二爺昨日應和姐姐也說了,我是個命賤福薄的,爹娘沒了,多虧二爺憐惜,才有了我的今日,我也不敢奢求當什麼勞什子大丫鬟貼身伺候二爺,隻要能日日看見二爺安好,我便知足了。”
襲人被她這副說哭就哭的本事驚住了,這樣的狐媚子若是挨著寶玉,寶玉那呆傻的性子,豈能不日日心疼,時時憐惜。
而且這小蹄子說的什麼話,什麼叫做勞什子大丫鬟,好像她們這些當大丫鬟的,在她眼裡什麼都算不上一般。
趙引哭得傷心,襲人也沒法在這會兒計較這個,顯得她欺負人一般。
“妹妹快彆哭了,老太太最不喜人哭哭啼啼的,覺得不吉利,若是讓老太太知道你的性子是這般的,說不得就不讓你去寶玉房裡了。”襲人看著她哭起來更顯嬌弱可憐的臉,恨不得把這張臉劃花了才好。
趙引像是被她嚇到了,連忙擦了淚,說:“姐姐可千萬不要跟老太太說,我隻是突然想起來死了的爹娘,並不是有意的。”
襲人安慰她:“我並不是那起子愛告狀的小人,若我是那種人,老太太也不會把我給了寶玉,寶玉也不會如此看重我,妹妹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
襲人話裡話外都是她如何如何受重用,如何如何受府裡主子們的喜愛器重,意在讓趙引知難而退,不要和她爭。
趙引暗自發笑,麵上卻還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等
我去了二爺房裡,一切就都仰仗姐姐了,還望姐姐照顧我些。”
“這是一定的。”襲人笑得很是可親,“大家都是姐妹,這些客氣話就不用說了,我定會好好照顧你。”
趙引握著襲人的手,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突然爬上羞紅,不好意思地說:“二爺帶我回來時,因我昨個身子不好,二爺就抱著我坐在馬車上,二爺胸前掛著的玉果真不凡,看著就不是凡間平常之物,可惜那會兒二爺抱得緊,沒有仔細瞧瞧。”
襲人一聽這話,臉都要氣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