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大驚失色,聽老太太這話裡的意思,她早就知道了,可又為什麼,在這裡跟他說了這麼半晌。
他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連半個字也不敢抱怨。
“老太太說笑了,我是個大男人,怎麼能嫁人呢。”賈赦訕訕道,“我是真心覺得孫紹祖那孩子不錯,如今也當了官,迎春嫁過去不會受苦的。”
賈母猛地將手邊茶盞扔到賈赦腳邊,茶水四濺。
“孩子?他比你才小了幾歲,先前還哥哥弟弟喊著,這時候了卻成了孩子,連我也替你們害臊。”
“總而言之,迎春不可能嫁給他,我不管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也不管你許諾了他什麼,隻要我還沒死,你們就休想得逞。”
賈赦鬨了個沒臉,見賈母一副氣得要殺人的樣子,嚇得神色惶惶,隻能先退了出去。
出了榮禧堂,見鴛鴦迎麵而來,正要說話,鴛鴦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快速地行了個禮,就腳步匆匆地走了。
賈赦心裡本就有些怨氣,見她如此,心口怒氣更盛。
老太太倒也罷了,說幾句罵幾句也沒什麼,可是鴛鴦算個什麼東西,他瞧得上她那是她的福氣,她竟敢避著他,可是不知天高地厚。
賈赦心裡發誓,定要將鴛鴦弄到手,到時她才知道自己的厲害。
可是現下最要緊的還是答應孫紹祖的事,那日明明隻有他們二人在場,為何老太太會知道,真是太奇怪了。
賈赦也不敢去問賈母到底是誰給她傳的消息,隻是彆讓他知道那人是誰,到時候必定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回了自己院裡,賈赦把孫紹祖的事和邢夫人說了,邢夫人是他的填房,事事以他為天,自然也不覺得他會有錯,一時也覺得賈母太過固執。
邢夫人眼珠子一轉,說:“老太太那邊不同意雖有些難辦,卻也不是沒有其他法子。”
賈赦追問:“什麼法子?”
邢夫人得意地說:“老太太雖然厲害,但到底年紀大了,不能事事都顧及到,隻要趁她不在家的時候把事情定下來,到時候就算她再反對,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賈赦沒好氣地罵了句蠢貨,“糊塗東西,要是讓老太太知道咱們私自將迎春的親事定了,到時候還不氣得把天捅破了,這個法子不成。”
邢夫人被罵,心裡有些委屈,一時也想不到其他法子,隻能訕訕地坐在一旁不敢吭聲。
賈赦越想越氣,“還有鴛鴦那丫頭,我覺得她不錯,想給她個姨娘當當,誰知道那丫頭片子不識好歹,竟把我當成豺狼虎豹一樣防著,真真是氣煞人也。”
在這件事上,邢夫人又有了主意,“老爺爺不用生氣,鴛鴦到底是個姑娘,臉皮薄些,再加上她自小就在老太太那裡,心氣自然比旁人高些,一時不好意思也是有的。”
“不過是個丫鬟,有什麼值得傲氣的。”賈赦斜眼看她,“你有法子?”
邢夫人忙說:“老爺不用急,您忙您的大事,鴛鴦那邊我去跟她說,我們都是女人,說起話來自然會少些顧忌。”
賈赦微微點頭,看向邢夫人的目光很是滿意,“那此事就交給你辦了,可彆讓我失望才是。”
邢夫人滿嘴保證,“老爺放心,我還從沒有聽說過有誰放著主子不做,非要當丫鬟伺候人的,想來先前不過是小姑娘不好意思罷了,並不是對老爺無意。”
這一番奉承的話,聽得賈赦很是滿意,他原先還覺得自己的這個太太是個木頭一樣的人,長得不漂亮也就罷了,性子也無趣,半點也比不上先前那個,就是秋彤也比她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