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澄玉側目,這賴大不愧是賈母的心腹,幾句話就把他架了起來,要是不去,他不就成了不孝之人。
玄錚目光森冷,看向賴大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死人一般,賴大瞬間覺得頭頂像是懸了一把刀,隨時就有可能落下來。
賴大當這個大總管當的太久了,此刻雖然知道要謹慎些,但言語中還是改不了那些臭毛病,張嘴就讓人想扇他。
難道他好好說話,林澄玉還會冷血無情地說不去嗎?
賈母是長輩,雖然和林澄玉相處時總是帶著目的和貪婪,但終究也沒有做出真正傷害他的事。
如今她“病了”,林澄玉是要過去看望一下的。
賴大見他答應,心裡才悄悄鬆了口氣,背上的衣裳卻早已被汗沾濕了。
賈府顯然是有備而來,賴大來的時候還帶著馬車,林澄玉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也沒說什麼,抬腳就上去了。
玄錚掀開簾子,笑著說:“咱們釣上來的那幾尾魚,我已經讓人送到廚房了,等你晚上回來吃。”
林澄玉乖乖地說:“好的呀。”
俏皮又可愛的模樣惹得玄錚又是一陣低笑,站在一旁的賴大垂著腦袋不敢看,心中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突然有些後悔跑這一趟了。
到了賈府,賈母見林澄玉進來,病態的臉上露出幾分欣慰之色,有氣無力地說:“快過來,讓外祖母好好看看你。”
看著竟像是不久於人世了一般,林澄玉覺得這老太太演的實在是有些浮誇了。
“外祖母,您怎麼樣了?”不就是飆演技嗎,林澄玉半點不帶怕的,他上前關切地看著賈母,焦急地問一旁的鴛鴦,“太醫來了這麼說的?”
鴛鴦還未開口,賈母先咳了幾聲,說:“沒什麼要緊的,我年紀大了,有些小病小災的很是正常,平日裡保養得宜倒也無妨......”
賈母並不想讓話題一直在她的病上糾纏,不等林澄玉說話,神色又傷感愁苦了幾分,“隻是這些日子被你寶二哥的事一急,身子骨就有些撐不住了。”
她的這一套太老舊了,林澄玉就是用頭發絲想想,也能把流程順下來。
賈母見他不為所動,也不著惱,她早就知道這個外孫是個有主意的人,不然也不會小小年紀就被封侯爵。
她歎了口氣,又說:“外祖母本不想拿這件事來煩你,可是你也知道,自你先珠大哥去後,寶玉就是你二舅舅唯一的兒子,骨肉分離之痛,讓人如何忍受。”
她知道林家厭煩王氏,故而絕口不提王氏。
誰知林澄玉也跟著歎氣,“誰說不是呢,可是聖旨已下,皇上金口玉言,豈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賈母急道:“你在皇上麵前很說得上話,難道就不能為了你二舅舅和寶玉,去開一次口嗎?”
話音剛落,她劇烈咳嗽著,像是被林澄玉急得不行,要是讓外人看了,還不定怎麼編排林澄玉呢。
賈母為了賈寶玉,就是拚了這把老骨頭,也要逼著林澄玉點頭。
“就算是外祖母求你了還不行嗎?”賈母說著,眼眶中含著淚,卑微祈求的樣子看著很是可憐,“外祖母知道,你如今在這個位置上,多少雙眼睛盯著,可要不是實在沒有其他法子,我是萬萬不肯麻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