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怎麼了?”賈政抬腳進來,依稀聽見“寶玉”二字,“老太太才好,怎麼又提寶玉,惹了老太太傷心可怎麼好?”
賈敏唇角扯了扯,看了眼王夫人,“方才二嫂說,若是寶玉在家,肯定也會像澄玉一樣,為母親請來太醫。”
王夫人心虛了,方才她敢說這些話,不過是打量屋子裡這些人沒有人會拆穿她,如今賈政一來,可就說不好了。
賈政向來古板,難保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些什麼,讓她沒臉。
果然,賈政一聽,眉頭先皺了起來。
“寶玉?就憑他?”賈政擺擺手,“不是我瞧不起他,那位太醫是什麼身份,豈是寶玉說請就能請來的。”
王夫人臉一陣紅一陣白,見賈政言語中將她兒子說成了一個沒用的廢材,忍不住出言維護:“寶玉得過皇上誇讚,皇上也是記得他的,老爺怎麼知道寶玉不能向皇上求個恩典?老爺也太看不起人了。”
說到這裡,她想起來賈政平日裡對林澄玉的誇讚,更是忿忿不平,“老爺隻說澄玉好,卻瞧不出寶玉的好,難道您的親生兒子就如此不堪嗎?”
可是賈政真的沒有看不起賈寶玉,賈寶玉是他的兒子,曾經他也是寄予厚望的,雖然漸漸對他有些失望,卻也是恨鐵不成鋼。
身為父親,他怎麼會瞧不起自己的兒子呢?
王夫人還在絮絮叨叨指責,明裡暗裡指責他偏心,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賈政一時有些惱怒,正要出言嗬斥,卻被賈母打斷了。
“行了,我才好,你們好歹讓我安生幾天,到時候任憑你們鬨到天上去,我也不管。”
賈家的老祖宗都發話了,誰敢當麵與她作對,不說賈政,就說王夫人,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賈政是因為孝順,所以聽從。
可是王夫人卻在心裡想著,要是當麵同這老不死的作對,難保賈政不會重新把她關在院子裡,為了大計,忍就忍了。
賈母沒好氣地瞥了王夫人一眼,轉而看向賈敏時,卻很是和顏悅色,“等過幾日我有了精神,我做東,讓澄玉過來吃酒,辛苦他勞心勞力為我請來太醫。”
賈敏還沒說話,賈政眼睛驟然一亮,說:“老太太這個主意甚好,我看行。”
不止他,就是王夫人,垂著的眼眸也驟然閃過一絲亮光,真是上天眷顧,想什麼來什麼,她還正苦惱著沒辦法讓那小崽子過來,老太太卻先提了。
如此一來,到時候就算是出了什麼事,也不會有人想到她身上。
真是天助我也,老天終究還是偏向她的。
賈母遭了這麼大的罪,才大病初愈,如今隻是想讓林澄玉過來吃酒,賈敏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隻能應承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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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淮王府,林澄玉知道這件事後,也沒說什麼,“知道了,你回去跟太太說,到時候我會去的。”
傳信的小子立刻鬆了口氣,逃也似的走了。
“下毒之人還沒有抓到,那老太太也真是心大,還有心思搞這些東西。”林澄玉的手被玄錚緊緊抓著,整個人像是玩偶一般,被人捏著玩,可是他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玄錚停下動作,“王氏居心叵測,你到了賈府要萬事小心,有事就讓十四回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