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著步話機快速吼出一連串命令,指揮官也回身從監控室裡提出一溜四個,被綁帶連接在一起的裝備儲運筒,快步去了另一邊同樣用集裝箱堆砌出的高台。
原本隱藏在鋼鐵廠內部的照明燈也隨之被點亮,藏在鐵塔或者煙囪角落的那些碘鎢燈發出的光芒,把鋼廠內部和周邊特意清理的地方照的宛如白晝。
這時從那車間裡也跑出來四名漢子,他們快速來到各自陣位,葉榕哪還看不出這些人熟練的動作和走位是早就練習過的,讓披好偽裝網趴在地上,裝成地麵的他暗罵果然是馬蜂窩。
還好他沒像之前一樣挑選明暗分界的地方趴著,而是選了處牆角堆著的廢棄物遮掩,不然這燈一照,誰還看不出地上隆起一塊。
正當這些人嚴陣以待,連從那三層小樓裡聽到動靜,拿著長槍短炮衝出來的塔拉索夫幫幫眾,也在其中一個漢子的呼喝下各自擺好迎擊架勢時,配電室方向卻傳來幾聲悶響,燈閃爍了幾下便突然熄滅了。
時間退回到幾秒鐘前:
之前葉榕扔到電纜懸架上的那小盒子,裡麵由幾層特殊折疊方法的紙巾包裹在內,被當成延時引信的開塞露,在容納它們的小試管被捏碎後,終於滲透到了外麵,點燃了化學藥品。
而爆燃的化學藥品,又成功把外麵混合金屬粉點燃,湊成了個簡易的鋁熱彈,下方的電纜縱然包著多層保護殼,卻又怎麼抵得住幾千度高溫的燒灼,內芯之間失去了絕緣後,眨眼間便隨著電焊一般的光芒亮起,融在一處。
電纜短路緊接著產生的便是災難性的後果,首先就是配電室內第一保險熔斷之後,斷開線路之後二次合閘係統自行啟動,但那可不是什麼飛鳥、樹枝之類,一個瞬間電流就能燒掉,不會對再合閘造成影響的玩意。
那是被熔在一起的電纜內芯!
所以第二次合閘直接失敗不說,還利索乾掉了整個低壓配電部分,讓整個供電係統成了個笑話。
其實若是葉榕知道這個鋼廠的高壓配電設備並沒有廢棄的話,用細鋼纜連接配重作為彈藥,再搭配上用發動機帶動的簡易彈射係統拚湊成的定向投石機才是首選。
他可見過那玩意啟動的模樣:從臉盆改裝的勺子裡麵撒出去的,用自行車閘線和螺絲當做配重的投索鋪天蓋地如同一張巨網,直接就讓一個高壓變電站,成了需要至少維修半年的煙花廢墟。
而且這套係統用一輛皮卡車就能簡單裝載,雖然看著有點廢土風,但效果是真的好。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自己這本想渾水摸魚的斷電策略,卻引來了額外的效果:
隻見其中兩個壯漢大呼小叫離開隱蔽陣位,如同火燒屁股一般跑回了車間裡,不多時功夫,裡麵便響起了柴油發動機啟動時發出的爆鳴聲。…。。
然後那中級汽車修理的技能就給葉榕帶來了更多驚喜:他輕易便從缺乏潤滑的發動機運行噪聲中推斷出這玩意的馬力,從而確定帶起來的發電機在50到100千瓦左右。
比起之前那電纜送出來的電量,那發電機可是杯水車薪的不能再杯水車薪了。
而且聽著摻雜在澎湃動力噪音裡,不斷響起的細碎雜音,葉榕判斷這發電機最多再撐十分鐘缸體就要完蛋。
不過他可沒去摻和的心思,隻是感慨這水越發的渾濁了。
雖然剛才沒有在那四個壯漢臉上看到夜視儀,但葉榕卻依舊不太敢明晃晃跑過去,而是借著偽裝網的遮掩,把身前的74U甩到背後,手肘並用在滿是裂縫的粗糙柏油路麵上,飛快向著小樓爬去。
比起此時葉榕的淡定,塔拉索夫幫的那六人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他們哪還顧得上尋找失蹤的同伴,指揮官正抱著步話機發出一陣陣咆哮。
說完便臉色陰沉的掏出手機,發出預先設定好的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