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罌看著司徒紅,皺了皺眉,又撇嘴說道。“我真沒想到,堂堂四方之魍,竟然隻有這點氣量?按理說,她從無方那種地方爬上來,不應該如此呀。”
進忠正握著她的手自覺有些涼了,便放在手心裡搓了搓,又摟著她的肩膀,叫他靠在自己身上。“就是因為她在無鋒那種地方往上爬,好不容易爬上來了,才自覺傲視群雄。這連出手都沒一下子便被你綁了個結實又廢了四肢。不直接氣死已算是他有肚量了。
也不知他們倆什麼時候才會回來,這地牢裡陰冷的很,我隻怕你在這裡坐久了,再著了涼,傷了身子。”
隨即,進忠回頭朝守在門口的侍衛說道。“去,不拘在哪裡取件披風來。”
宮尚角來時,若罌和進忠正在地牢裡煮鍋子。出自羔羊身上的鮮嫩羊蠍子,在一個巨大的砂鍋裡正咕嘟咕嘟的燉煮著。
如今已撇了浮沫,兩人正往裡下著青菜,剛剛斷生的小青菜還帶著羊肉的鮮味兒,蘸著調好的醬料,兩人吃的正滿頭大汗。
熱氣騰騰的羊湯香味兒彌漫在地牢之中。
此情此景,不光叫宮尚角愣住了,就連被押送進來的上官淺也愣住了。瞧著兩人吃的熱鬨,倒叫他們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隻是眼下,宮尚角可沒有心情與兩人說笑。他隻一擺手,侍衛便將上官淺押送到隔壁的房間去。他走過來坐在兩人身邊,歎了口氣。
進忠挑著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才問道。“怎麼了?把媳婦兒都押進來了,這是要大義滅親?”
宮尚角隻覺頭疼,他揉了揉太陽穴沒回答,隻反問兩人。“你們倆怎麼在這兒?大過節的不回家,倒跑到地牢裡來,怎麼,想尋個另類的地方過節不成?”
進忠笑了一聲,用眼睛瞟了地上被樹枝裹成人蛹的司徒紅一眼。
“什麼,司徒紅?”宮尚角猛地站起身轉頭看向地上那個人蛹,他走近兩步細看,竟倒吸一口冷氣。“這是萬花樓的紫衣。”
進忠點點頭,指了指鍋子。“要一起吃點兒嗎?審問媳婦兒這事兒不著急。”
宮尚角不知怎的,心裡也是不願向上官淺動手的,他雖已知道上官淺是無縫刺客,可近些日子的相處卻叫他不知不覺的傾了心。
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對的,隻要上官淺出身無鋒,與他就是生死仇人。他的父親、母親、弟弟都是死在無鋒手裡,他怎能對一個無鋒刺客動個真情?
可感情來的就是那麼莫名其妙,也許是在兩人交手之間,也許是在兩人互相試探之時,他就沉清醒的沉淪了下去。
如今進忠邀請他一起吃鍋子,他想也不想的走回去坐在椅子上,大概是下意識覺得審問上官淺之事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宮尚角低著頭慢悠悠的吃。連若罌都瞧出來他在拖時間,便皺著眉問他。
“怎麼,舍不得了吧?”
宮尚角瞥了她一眼沒說話,可若罌卻撲哧一笑。“不然我幫幫你?”
宮尚角皺眉,他盯著若罌抿著唇,不知該如何回答。
可若罌卻放了放下筷子,拄著下巴說道。“無鋒刺客中這些低階的魑魅,有哪一個是自願進無鋒的?也許她有什麼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