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整日的趕路下,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使團到達了茳城。
金吾衛的先鋒使已在東城門內候著了。此時驛站早已打點好一切,等使團入住後,剛出鍋的熱乎飯菜,滾燙的洗澡水就等著來人使用。
於十三再一次感歎有了金吾衛,這一行簡直就是享福來了。
浴房裡,六道堂眾人一人一個大浴桶,他們坐在裡麵泡著熱乎乎的還飄著花瓣的洗澡水,全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孫朗躺在浴桶邊上,額頭上放了塊涼帕子,舒服的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
錢昭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若不是極為熟悉的同伴,恐怕看不出他此刻已經完全把腦袋放空了。
元祿和於十三的浴桶緊挨著,兩人在互相潑水打打鬨鬨,丁輝正和其他人小聲的研究一會洗完澡吃什麼。
孫朗突然坐了起來,“寧頭兒呢?他怎麼沒在?”
於十三說道,“你管他做什麼?他不來自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咱們啊,不操那個心!”
元祿眨眨眼睛,“十三哥,什麼更重要的事啊?”
於十三一把按住他的頭,把他按到水裡,“小孩子彆插嘴!一邊玩兒去。”
“啊~十三哥!”元祿使勁兒往於十三身上潑水,水越過於十三潑到了孫朗和錢昭,孫朗一挑眉,“哎呦!小元祿厲害啊,加我一個!”
寧遠舟跟在任如意身後出了驛站。兩人一邊慢悠悠的走在茳城大街上逛著市集,一邊說著話兒。
兩人濃情蜜意連被一名穿著常服的金吾衛遠遠墜在身後都沒發現。
若罌穿著寢衣打開了窗子。外麵月色正濃,將整個驛站照的十分明亮,
進忠走到若罌身後,將輕紗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如今雖然夏日,可咱們一直在往北邊走,夜裡多少還是會涼一些。你才剛剛沐浴,身上儘是水汽,若再吹了風,仔細得了風寒。”
若罌轉身抱著他的腰,靠在他身上,“你身子這麼熱,又護著我,我如何能得風寒?再者說,就算吹了風,一會子上了床不是還要再出一身汗,不管受了什麼寒氣,到時候就都泄出去了。”
進忠舔了舔嘴唇,垂眸看著眼尾嫣紅的若罌,忍不住低頭貼了上去。
若罌剛要抬頭,去迎進忠的唇,便瞧見一個熟悉的紅色身影,躍上了寧遠舟的屋頂。
若罌連忙拉了拉進忠的衣服,進忠抬頭朝外看去,若然也看到了任如意。兩人並沒有聲張,倒是站在窗前,就瞧著任如意偷聽房內寧遠舟和於十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任如意才站起身,她似乎很滿意偷聽到的消息,滿臉都是淺笑。
可一轉身就看到不遠處的二樓窗戶,那兩人正瞧著她,若罌見她看了過去,還朝她招了招手。
偷聽被抓包,任如意多少還是有些尷尬,況且她也沒偷聽什麼機密,若是這時候跑了,反而引起誤會。
任如意深吸一口氣,索性跳下屋頂,向若罌的屋子走了過去。
一進屋,任如意便瞧著若罌坐在桌旁,剛倒了兩杯茶,見她進了屋,便指了指對麵叫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