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眸光一凜,轉頭便看向王夫人。王夫人心頭一顫,手中便捏緊了帕子,立刻說道。“許是周瑞家的覺得兩位外甥女到底是初入京城,想著人多雜亂再叫她們害怕,因此隻叫了幾個心腹去,想著人少些也免得驚擾了她們。”
這叫什麼話?這話若是叫若罌聽到,能笑掉大牙。這明晃晃的怠慢到了她的嘴裡,倒是好處了。
果然,賈母還沒老糊塗到不分是非,此刻,她與若罌想的一樣。
因此,賈母看向王夫人,冷笑說道。“你打量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快給我歇了你那心思,我的外孫女兒,還沒有叫人怠慢的份兒。”
王熙鳳站在旁邊扶著賈母,怯怯的看了王夫人一眼,便垂眸不敢說話。
眼瞧著賈母深吸了兩口氣,便按下怒氣,隻盯著地上幾個婆子說道,“你們隨我進來,給我仔仔細細的說,碼頭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說著,她便一轉身回了往內室,鳳姐趕緊扶著賈母,又回頭偷偷看向王夫人,隨即微微點了點頭。
到了內室,幾個婆子便將碼頭上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全都告知給賈母。
賈母歎了口氣說道。“我是老了,竟如此叫人糊弄了事。你們瞧瞧,昨兒我是怎麼說的?今兒她們又是怎麼做的?陽奉陰違竟到這個地步,今兒是我的外孫女兒,明兒,豈不知就要糊弄到我的身上?”
聽著婆子說那林家的排場,連王熙鳳都心中一驚。她對林家的所有了解,都源於她的姑媽王氏。
在王氏口中,那林家就是個小門小戶,祖上雖有爵位,但早已沒落。雖考中了探花卻未能留在京中,被外調到揚州,做了個什麼巡鹽禦史,連任了幾年,卻依舊是個七品官。
可姑媽口中的小門小戶,一個七品官的探花郎,如今不過是送兩個女兒投奔京城外祖家,竟也能有如此排場,竟連王熙鳳都心中疑惑,這姑媽口中的林家到底是怎樣的門戶?
如今,這兩位林表妹已然是惱了,竟徑直回了林家老宅,如此再叫婆子去接,怕是連兩位的麵都見不到。
少不得還要自已跑一趟才是,正巧她也親眼瞧瞧那兩位林表妹到底是什麼打算。
因此,王熙鳳立刻開口笑道。“老太太,許是太太事忙,被下頭的人哄騙了,如今倒叫兩位林表妹受了委屈。
隻是如今怕是再叫婆子去接,兩位表妹不一呢,少不得我親自跑一趟,把兩位妹妹接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