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寬敞的房間內擠進了三個人,外山鬱子從牆邊拿出三把小圓凳,宮澤凜挑了一把藍色的坐在了她對麵,柳原步沒有選擇坐下,而是靠在門邊注視著那隻黑色的灰蛇。
“你們真的可以幫我嗎?”女孩不自覺地撫摸脖頸,好像那裡有什麼東西存在。
“我們會用儘全力,對吧,柳原?”看著外山鬱子,宮澤凜像是餓了三天的饕餮見到了美味珍饈一般,隻差流口水了。
柳原步沒有理她,自顧自打開夜行圖,卻並沒有相似的妖怪出現。
不是妖怪,可這股氣息與孽物那樣毀滅一切的靈力波動也有所出入,他眯起眼悄然向後退了一步,動用迷瞳在身前設了一道幻障。
直到這時,團子才有些不確信地說道:“柳原君,那好像是一隻混種。”
混種,又是一種新怪物?
“說得更詳細點。”
團子收起靈術,瞳孔中的光亮逐漸暗淡下去,她晃了晃腦袋,換了個姿勢解釋道:“它們是妖怪與孽物的混合體,同時具備妖怪與孽物的特征,大部分的混種在誕生之時就會死去,小部分得以幸存,但壽命也不會太長,主母曾經遇到過一隻告死鳥,是鴉之首與某種高階孽物混合而成的怪物,實力十分可怕。”
“這一隻呢。”柳原步發現團子懂得是真不少。
“可能是以蛇帶為基礎的混種,但我分辨不出來其中的孽物是什麼。”團子有些羞愧,自己沒有戰鬥能力,現在連這種忙也幫不上了嗎。
“可以了,接下來我來調查吧。”
柳原步安慰了一下團子,轉頭看向宮澤凜。
是巧合還是某種特殊能力,為什麼她能這麼準確地找到一個難以發現的混種?本來以為隻是玩一次過家家,沒想到遇上真貨了。
柳原步咧嘴一笑,房間內的溫度逐漸降低,在宮澤凜她們無法觀察到的地方,他輕輕一握拳,外山鬱美身上的黑影突兀地染上了一層寒霜,接著一段段破碎為無數白色的粉末。
在他看來這東西的實力並不強,大概也就五階的中等水平,也不知道混種有無晶核。
正在訴說自己“症狀”的外山鬱美忽然感到一陣輕鬆,但還不等她露出驚喜目光,熟悉的纏繞感便回到了身上,這讓她一時愣在了原地。
“外山同學,外山同學?”宮澤凜看向忽然開始發呆的外山鬱美,試著喊了幾聲。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沒事,你剛說隻要你一閉眼,就會感受到一種仿佛被捆住的錯覺是嗎?”
“對,所以我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了。”外山鬱美指著通紅的眼睛慘然笑道。
看到被他消滅的混種再次出現,柳原步收起了漫不經心的態度。
“混種的特殊之處就是不能以常規手段消滅。”團子提醒道。
“那你不早說。”…。。
“是你下手太快啦......”團子有些委屈。
柳原步啞然,抬手狠狠揉了揉團子的頭,笑罵道:“那下次你也可以說快點。”
“那該怎麼對付這種東西。”
“孽物的誕生於某種情感,這一點在混種身上更加明顯,可以溯源到一個明確的根源,將其鏟除就好。”
團子給出了一個答案。
“我要怎麼去尋找情感再去消滅它?”不說這種好像很高端的祓除操作,他對外山鬱美的性格和人際關係完全不了解,完全沒辦法猜出來混種裡雜糅了什麼種類的孽物,是嫉妒,還是痛恨?根本無跡可尋啊。
“這個就不知道了。”團子也表示愛莫能助。
咚咚——,敲門聲響起。
隨即一個聲音傳來,“鬱美,我準備了一些餅乾,還有荔枝和桔子。”
柳原步打開房門,從外山悅子手中接過托盤,並道了一聲謝,屋內的宮澤凜也說了一句謝謝。
外山悅子笑著說著不用不用,一抬頭看到了緊緊拉上的窗簾,於是她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鬱美,我不是說了嗎,你整天待在房間裡,要多曬曬太陽。”
“可媽媽,我不想......”
“你不想什麼?去打開窗戶。”沒等外山鬱美說完,就被她打斷了。
柳原步看得很清楚,外山鬱美身子顫了一下,接著聽話地拉開了窗簾,早晨的陽光灑落,卻並沒有帶給屋內絲毫溫暖。
“這才是我的好女孩嘛。”看到女兒很聽話,外山悅子又露出了笑容,再和宮澤凜和柳原步閒聊了幾句,她便出了屋門下樓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宮澤凜皺起眉頭,問外山鬱美:“你媽媽一直都是這樣嗎?”
外山鬱美緊咬下唇,輕輕搖了搖頭。
“她之前不是這樣的,雖然也有嚴厲的時候,可我在事後能感受到那是為了我好,可她最近變得非常奇怪,隻要我和她的想法稍有偏差,就會變成這樣。”
最近?柳原步好像想到了什麼,但還沒有拉到靈感的線頭。
這時,宮澤凜湊了過來,悄咪咪地說道:“喂,柳原,你覺不覺得她母親控製欲太旺盛了點?完全不給她一點反駁的自由啊。”
控製欲?自由?對,是控製!
柳原步忽然抬頭,盯著那隻不斷遊曳的黑蛇,腦海中的念頭串聯成線,他可能猜到那種孽物來源於哪種情緒了。
“你在看什麼?”宮澤凜好奇問道。
柳原步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話,隻是在想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能將局麵控製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內。
看他沒說話,宮澤凜就又去問外山鬱美關於感受到的捆綁之感了。
“這種情況,確實很不尋常啊,我能看一下你的手臂嗎?”宮澤凜想要看看她身上有沒有留下實質的勒痕。
“沒問題。”外山鬱美拉起袖子,展露出一片片菱形的淺淡紋路。…。。
“這個紋路,簡直就像是,像是一隻......”宮澤凜不自覺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蛇。”柳原步提醒她。
“對,沒錯!簡直像是一隻蟒蛇的鱗片,外山同學,你讓醫生看過了嗎?”宮澤凜鬆開她的手問道。
“他們說這可能是一種過敏反應,但查不出過敏源是什麼。”
柳原步暗自搖頭,怎麼可能查得出呢,這根本就不是過敏。
看著房間內逐漸陷入寂靜,柳原步覺得差不多了,便假裝忽然想起了什麼。
“說起來,我見過一種都市傳說和她的遭遇很像。”
“那些東西不都是假的嗎?”宮澤凜揉了揉久坐有些發麻的小腿,好奇道。
“你也說過,沒有發現不代表不存在,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某種以現在科學無法解釋的原因。”柳原步用上了她的原話,順帶悄悄對她眨了眨眼睛。
“是什麼,柳原同學?”外山鬱美聽到有了線索頓時激動起來。
“是不是一樣的我也不確定,甚至可能有危險,你確定要試一下我的方法嗎?”
接下來的事必須要征得她的信任,但她能夠相信一個隻認識不到半個小時的人嗎?
“嗯,麻煩你了。”隻花了幾秒時間,外山鬱美便神色堅毅地點了點頭。
“需要我幫忙嗎?”
宮澤凜感興趣地舉起手,示意自己也能來幫忙,她好像猜到了什麼,哪裡有什麼都市傳說,這家夥是想釋放外山鬱美那來自母親的壓力才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