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柳原步正漫步在迷途之河中,剛經曆過一處渡口,但就在看到它的一瞬間,柳原步就發現那裡凝成了一處高樓的模樣。
一陣誘惑之聲傳來。
“來吧,柳原,這裡才是你的歸宿。”
“你知道我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難道你不向往嗎?”
“隻要你獲得我的力量,之後的路必定是一片坦途。”
這些話語從心底生出,無論是他捂住耳朵,還是不斷遠離,都無法脫離其影響。
但柳原步仍是一臉平靜,因為他知道,最適合他的渡口可不會顯露出織造的樣子。
從道成鐘那裡,他知道了許多關於迷途之河的秘辛,但據它所說最重要的也就是——眼緣。
沒錯,就是靠直覺,雖然說起來非常玄乎,但畢竟是涉及到更加神秘的迷途之河,那也說得通。
迷途之河的出現便是靈術師對之前的人生進行總結,並進行升華的過程,所以靈術與精神缺一不可。
沒有足夠堅韌的精神,對靈術的認識不足,那就隻能止步於岸邊,或者走上一條淺灘,從此再無前進的可能。
隻是看到那個渡口的第一眼,柳原步就知道,那不是自己理想的出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迷途之河中的情況,已經來回變換數次。
無論是突然出現在心湖中的呼喚,還是越來越湍急的水流,甚至在後方還偶爾會有巨木順水而下,柳原步必須想儘辦法躲避,被那種東西砸中他可不覺得自己還能平穩回歸現實。
儘管一波波的危險出現,柳原步仍是在堅定向前。
忽然,從他的耳朵上蹦出了一隻大鐘,柳原步和道成鐘對視一眼,後者看向周圍的環境,頓時愣了片刻,接著難以置信地問道。
“這裡,是迷途之河?!”
“你怎麼在這裡!”
一人一鐘同時發問,互相都感到無比震驚。
“我剛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在這裡了,所以這裡真的是迷途之河?”道成鐘語氣急促,就想得到一個答案。
柳原步木然地點了點頭:“如果你不會做夢的話,那這裡就是迷途之河。”
“迷途之河,迷途之河,我還是第一才來到這裡。”道成鐘完全沒有了往日那沉穩的氣息,就像是一個看到了心愛物品的孩童一樣。
“你的能力不是能夠幫助靈術師暫時在迷途之河中暫歇嗎,難道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當然沒有,我一誕生智慧就是三階,所以從來沒有經曆過迷途之河的衝刷,你看這水流,你看那美麗的花朵,你看你身上纏繞著的黑影,多美啊。”
說著道成鐘體型變大,讓柳原步站了上來。
站在道成鐘上,柳原步忽然發現,本來在快速流逝的靈力此刻已經恢複平靜,雖然不能和在現實中一樣緩慢恢複,但這也足夠驚人了。…。。
連帶著腦海中開始有些疲憊的精神也重新恢複了活力,這讓他精神一振!
這代表著什麼,道成鐘如果能讓他沒有消耗地行走在迷途之河中,那不是再也不用擔心了?
所以他趕忙問道:“怎麼樣,你能撐多久?”
“以我現在的能力,大概可以支撐一天的時間,足夠你找到自己的渡口了。”道成鐘自信滿滿地答道。
曆史上在迷途之河中跋涉最久的,也不過是兩天,他難道能比那個傳奇更加厲害?怎麼可能!所以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無比驕傲。
“才一天?我找到一個渡口就花了兩個小時,你真的沒問題嗎?”柳原步嗬嗬一聲。
誰讓這家夥的語氣這麼欠揍,之前沒有發現,全是因為它基本都在休眠。
道成鐘哼了一聲,不去理會他的調侃:“你以為自己是誰,能毫無損耗地度過一天時間,足夠你與同時期的靈術師拉開多大的差距,你知道嗎?”
柳原步當然知道,把迷途之河比作一座山峰,山頂和山腳的差距可是非常的誇張。
無論是靈力總和,恢複速度,還是對之後道路的拓展,找到真正屬於自己渡口的靈術師在外界,都是屬於所有勢力爭搶的存在。
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迷途之河帶來的莊重之感,頓時被一人一鐘衝散。
柳原步忽然發現,周圍的景物已經很久沒動過了。
“話說你怎麼不走啊,還沒幾分鐘呢,這就累了?”
“笨蛋,我隻是一座銅鐘,劃水的活要你來乾。”道成鐘嘲諷道。
柳原步撇了撇嘴,俯下身子將手臂當做船槳開始劃動河水。
還真彆說,放在外界就憑這點力量,根本不夠一條小船前進的,但在這裡,銅鐘竟然開始緩慢地前行。
“真的有用啊。”柳原步不禁汗顏,他以為道成鐘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真的就是這樣做的。
“你以為呢?彆廢話了,趕快使勁,一天時間說過也就過去了。”
“催催催,好像是你在渡河一樣。”柳原步翻了個白眼,但手下的動作不停反快。
就這樣,迷途之河上出現了一道靚麗的風景——一個人雙手撐開,在水中劃動,但身體卻被水麵上的銅鐘托起,就像是在陸地上練習遊泳一樣。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估計會鬱悶的吐血,我們費儘心思地熬過一道又一道浪潮,這家夥為什麼能這麼舒服?
其實柳原步也不是很舒服,劃動了五個小時後,他們遇到了第一個問題:他的手酸了。
“嘖,要不我們回去,你就在剛才那個渡口上岸算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看你也就到那裡了。”
銅鐘沒有口鼻之類的器官,所以說話都是三百六十度全景音效,聽得柳原步腦袋上青筋迸起。
你真是躺著說話不腰疼,劃水的活不用你來做,當然舒服了。…。。
在一個小時前,他們再次經過了一處渡口,但看到上麵燃燒著的火光,還有陣陣惡意,他就果斷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柳原步與道成鐘不再多說話,水流越發湍急。
在五個小時之後,道成鐘忽然問道:“剛才那兩個,也不行嗎?”
柳原步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道成鐘也就不再多問。
就這樣,每過一段時間,柳原步就會見到一處渡口,可每一處渡口都沒有那種“沒錯,這就是我想要的感覺。”
甚至連道成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在第二十三個小時,他們再次看到一處渡口時,道成鐘語氣嚴肅地說道。
“柳原,你知道死於迷途之河的人,是強者更多還是弱者更多。”
柳原步搖頭,不知道這個答案。
“是強者,你知道為什麼嘛?”道成鐘快速說道。
柳原步知道它想說什麼了,善泳者溺,說的就是現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