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隻覺得腿腳一軟,整個人便坐倒在地上,妻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聽到我撞在門上的聲響,便開始大聲呼喊。”
中年人抬起手掌,以手覆上雙眼,但四周眾人能很明顯地聽到他的話語中隱有哭腔傳出。
“就在她大聲呼救之後,不到半分鐘時間,一隻黑色的觸手便從窗外伸進,我想要大聲提醒她,但那隻觸手的速度太快了,太快了......”
說到這裡,他已經泣不成聲。
中年人一回想起那副慘景,心中就像是被剜去了一塊。
四周多有逃難而來的人,被他的哭聲打動,再想到了自己的經曆,一種無言的悲哀縈繞在眾人上空。
“咳咳。”
長穀和夫輕咳兩聲,讓中年人稍微冷靜了幾分,想起自己的女兒,他強忍下心中的悲慟,繼續說道。
“那隻鳥讓我打開籠子,並提醒我,單純的觸手是沒有眼目的,隻能循著聲音來判斷位置,所以我隻能忍住驚恐,先打開了它的籠門,接著慢慢摸到了側房。”
“當我帶著害怕的女兒一起出了房門,才發現,明明在屋內什麼動靜也沒有,但屋外早已混亂不堪。”
他低著頭,好像在懼怕著什麼東西,最後一咬牙。
“我跟隨著它的指引,在出門之後一直低頭,摸著牆根出了村子,一路上,我的耳邊不時響起村子裡傳來的哀嚎聲。”
“餘光中,有的房門大開,被一個巨大的黑影所包裹,正在不斷掙紮,其中一位熟悉的鄰居還大喊我的名字。”
“說實話。”中年人苦笑一聲:“當時我險些嚇得亡魂直冒,好幾次想要抬頭去看,但好在女兒阻止了我。”
說起自己的女兒,他的神色溫柔了許多,纏繞在他心中的恐懼也少了些許。
“我不知道為什麼隻要低著頭,那道偶爾劃過的黑影便像是看不見我一樣,但我和女兒就這樣一路低著頭,摸著牆根出了村子,直到走在大路上,也不敢回頭多看一眼。”
“就這樣沿著大道走了幾百米,在那隻鳥的提醒下我才敢抬頭狂奔,之後便是遇到了那些一同向隱歧行來的人,聽他們說來自不同的地方,在半途遇見,便想要一同去往大城,尋求庇護。”
“在我們離開村莊時,那隻鳥對我說恩怨兩清,便自自顧飛走了,之後我便和同路幾十人一起前進,路上所遇慘狀就不多說了,直到行至隱歧,被一夥不明流寇衝散,我便和女兒分開,直到現在。”
將故事大概囫圇說完,中年人滿眼希冀地看向躺椅上的長穀和夫。
後者正在思考這人帶來的信息,至於其中模糊的,無法判斷梗概的地方,他也不去計較,畢竟能遇到一個說話有邏輯,講得清內容的也不容易。
所以他抽空伸手指了指,一位扈從便將其帶到一邊,開始詢問他女兒的姓名,麵貌等信息。…。。
中年人喜出望外,連忙將所知一一道來。
而一旁本來圍成一圈的眾人,有的進城,有的早已離開,剩下的看到有能人願意幫他,也就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