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老板做了水庫裡特產紅燒胖頭魚頭。一個炒青菜,一碗米飯。這是最後的晚餐。
黃昏十分,曾衛國沿著小旅館後麵的坡道向大壩走去。天空被夕陽染成了血紅色,太陽像筱雨摸了一層胭脂紅的臉在頭頂上看著他微笑,是朝思暮想的幻覺嗎?為什麼老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她?是因為沒有得到而顯得銘心刻骨?誰知道呢?誰知道呢?唉!現在想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一對情侶走在曾衛國的前麵。女孩依偎在男人的肩膀上,一隻手緊緊挽著男人的胳膊。夏日的暖風從壩上吹下來,帶來女孩身上濃重的香水味。
來到大壩上。那對情侶膩歪著沿著水邊向大壩另一端走去。夕陽下的倒影印在閃著亮光的水麵上。有那麼一會,兩個人停下來看了一眼夕陽,摟抱在一起。兩個長條狀的陰影融一起了。
曾衛國把視線移開,想找一個安靜的晚上可以釣魚的地方。
周圍連綿起伏的墨綠色群山都被染上一層暗紅色。雲彩倒映在水上,整個水麵變成了紫色,兩隻野鴨不緊不慢的在水麵上遊著。天邊仿佛燃起大火。一對還沒有歸巢的大雁展翅飛翔。
水壩上的長椅上,坐著一對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之間隔著一個人的空隙。
在這個世界上,即使是最幸福的婚姻,一生中也會有200次離婚的念頭和50次掐死對方的想法。
他們應該分床睡了吧?也許有過不止200次的離婚念頭了吧?也許有過想殺死對方的想法吧?
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水沐浴在餘輝的彩霞中,有三個人在站在水中,用赤裸的腳丫子撩起水花。晚風徐徐地送來一陣陣夏日的幽香,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夕陽下,一個姑娘踩著水迎著夕陽走去,手裡還拿著一頂白天遮陽的帽子。夕陽剪出女孩苗條身材的倒影。
夕陽慢慢鑽進薄薄的雲層,刹那間西邊的天空變成了暗紅色,倒映在水麵上的陰影,使剛才還是波光粼粼的水麵變成了無底的深淵。
此時晚霞的天空,恰似曾衛國憂傷的心情!
他向岸邊的草叢中走去。兩隻受到驚嚇的野鴨撲啦著翅膀從前麵的草地上飛起來。飛到了血色的霞光裡,一會就不見了。在一塊還散發著白天暑氣的草地上。他坐了下來。霞光映出了狗尾巴草和蒲公英漂亮的輪廓。有那麼一會,一塊後重的雲彩檔住了霞光,水邊的樹木,遠處的山巒的變成了暗黒色。
天色漸晚,夕陽慢慢落下,躲到了山的後麵。一望無際的天空中,除了夕陽餘暉照射到的一偶還是猩紅色,都變成了斑斑點點的紫色。
曾衛國站了起來,默默地看了一會夕陽最後一末餘輝,然後向大壩方向走去。
曾衛國站在三樓的窗前,看著眼前的大壩。夕陽已經躲進大壩遠處山巒的後麵,水庫上麵的天空殘陽如血,幾隻水鳥在光影裡穿行。
曾衛國把思緒拉回到眼前,一絲霞光透過窗戶投影到床前,他打開燈,把之前倒好的開水一口氣喝完。
他把裝著五步蛇的袋子拎到床前。和銀環比起來,五步蛇醜極了,三角形的頭和邪惡的小眼透著殺氣。
他從後麵觸碰了一下它的身體,蛇頭從盤著的身體中彈起來向他做了一個攻擊的動作。
曾衛國嚇了一跳。
應該找一個棍子按住蛇頭,然後抓住它的脖子,然後叫它在腳上咬一口……裝蛇的袋子不能留在現場。
曾衛國的腦子裡像電影似的一遍又一遍映著警察可能舉動,調查的對象和方法。
他要想到每一個細節,不能留下任何紕漏。
電話鈴聲,是兒子理想打來的視頻電話。
曾衛國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
“爸,現在在哪裡?”
“在水庫邊一個賓館,晚上準備去釣魚。”
“一個人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