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15)(1 / 2)

西邊的晚霞 陸加叁 3508 字 1個月前

曾衛國陪溫爾雅去省第一人民醫院醫院做檢查。

木木交給外公管了。外公家在隔壁的小區,走五分鐘就到了。

沿著運河邊的林陰小路走差不多十多分鐘的路到地鐵口。正是上班的高峰,地鐵車上很擠,人挨著人。曾衛國儘量把溫爾雅護在自己的身前。每當地鐵車到站或啟動,總有人踉蹌著前傾後仰踩到彆人的腳上。出地鐵口沿著大街向北走一百米,在十字路口左拐。去醫院的人行路上,來來往往的人擠在一米寬的人行道上,魚貫而行。旁邊成排停放的自行車、電動車占了一半的路。寬闊的街道上,汽車排成了長龍。有保安在路口指揮交通。約莫走了五十米光景,看到了省第一人民醫院大樓,這是省內最高級的醫院。

醫院大門口排著長隊。保安要逐個檢查每個人的行程碼。第二個關口檢查健康碼。旁邊有一台紅外線自動測體溫的機器。

吳主任是B超老資格專家,掛號費要五十元。每天上午隻看十個號。

吳主任的診斷和前麵B超醫生的診斷完全不同,雖然隻隔了一個星期。

“建議你做個穿刺活檢。”吳主任檢查完了最後建議道。

給出的結果是:BIRADS4A

“明天我陪你做穿刺吧。”晚上,理想看了結果說。

“你不上班?”溫爾雅問。

“請一下假,沒事的。”

第二天,理想開車送溫爾雅去做穿刺檢查。

曾衛國早上送木木去幼兒園。

中午十一點溫爾雅就回來了。

“結果怎麼樣?”曾衛國說問。

“腫塊太小了。不好穿啊。”溫爾雅像泄了氣皮球。

“理想呢?”

“上班去了。”

晚上,溫爾雅在手機上掛乳腺外科王主任的號,已經排到一個月後了。忽然看到有人退號,馬上搶到了。

王主任看上去四十多歲,留著齊耳短發。身高一米六的樣子,不胖也不瘦。五官清秀,看上去即精乾又和藹可親。一個女的能乾到主任的位置,而且還是乳腺癌方麵的專家,絕不是等閒之輩。

王主任站在診室的桌子邊上,一個男醫生坐在電腦前開單,後麵還站在兩個很年輕的女醫生。

溫爾雅把所有的檢查單——厚厚的按時間順序釘在一起——拿給王主任看。

“兩年前是您給做的手術。”溫爾雅說。

“我知道,”王主任說,“現在左側又發現了一個結節,其實就是早期的癌,我看還是割掉吧。”

“是複發了嗎?”曾衛國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這個現在還不能確定,要病理化驗。考慮一下,要切嗎?”王主任抬頭看著溫爾雅。

“切,本來就打算這邊也割的。”溫爾雅說。

“這邊沒床位,到分院去做吧,你星期一到分院住院。”王主任翻著檢查單,“看看還要做那些檢查。B超、鉬靶、生化、乙肝三係……”

“是您給做嗎?”溫爾雅問。

“是我。我過去給你做,這個放心。”

“開個住院單吧,”王主任把一疊檢查單還給溫爾雅,說,“你拿著單子到那邊直接住院。”

“還要送禮嗎?”回到家裡,溫爾雅問兒子。

“要送,這個省不了。”

曾衛國覺得送了醫生也不見得對你多一份關照,不送醫生也不會對手術不上心,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父親去上海做心臟支架的時候就送了醫生一千五,那天一共做了十五個,每個人送一千五,醫生早該財務自由了。

父親做搭橋手術的時候送了走穴的醫生三千,手術後靠氧氣維持了三個月,最後死於心臟衰竭。

曾衛國在醫院上班的時候也收到過一次禮物,是一隻很大的紙箱。

那時候轄區內的一個村子報告一例肺結核,曾衛國下到村子裡找到了這個病人,是一個安徽過來的打工者,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村人。

給他一包漂白粉,教他怎麼樣消毒。囑咐他去人民醫院領免費的抗肺結核病藥。一定要堅持服。如果醫生搭配給你護肝的和增加抵抗力的藥,就說沒帶錢。

後來病人找到醫院,把他叫到醫院外麵,把一個很大的紙箱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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