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公裡,一個小時,臥槽,”筱雨叫了起來,“你打車要一百二十塊。”
“嗯,以前打過。”
“幫你省了一百二十塊,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兩個鹵兔子,我媽說好吃,還想吃。”
“你媽身體還好麼?我什麼時候去看看她。”
“我媽和我哥住在一起,以後再說了。”
出了市區,四周一片漆黑,車燈的亮光在前麵的路麵上上下跳動,偶爾有路邊人家的窗戶射出淡黃色的燈光。
“你說什麼?”筱雨看著前麵的路,頭也不回地問,“英子是誰?”
“你好好開車吧,回頭告訴你。”曾衛國說,“安全第一!”
車進入庫區,偌大的水庫,像一個大鏡子,映射出夜晚的天空,月牙彎彎,星星點點,隨著汽車的移動向後旋轉。
“沒通車那會好像是用渡船過水庫,”筱雨說,“你還記得嗎?水庫翻船的事,淹死了一百二十人。”
“記得。都是初中學生,春遊的。我差一點也淹死。”
“你?什麼時候?”
“在學校做臨時工那會兒,和白英俊過來遊泳,我遊出去很遠,沒力氣遊回來了。”
“後來呢?”
“白英俊叫了一艘帆板船,還花了我五十塊呢!”
“知道自己不行,還遊那麼遠乾嗎?”
“還不是因為你!”
“什麼?什麼!你再說一遍!”
“被你拒絕了,你是我的初戀,被你拒絕了!那時候真的很痛苦,不想活了。”
“天啊!我差一點成了殺人凶手!”筱雨騰出右手狠狠戳了一下曾衛國的腦袋,“你有沒有腦袋?真是傻!”
“當時確實是那麼想的。”
“女人算什麼?男人算什麼?婚姻就是個屁,兒女養再多有什麼用?錢再多有什麼用?都是過眼雲煙,活著就好!生命才是最最重要的!”
“有時候活著也是一種煎熬,常常有想死的欲望。你做過胃腸鏡沒?麻醉的時候幾秒鐘就沒了知覺,要是永遠不醒來,告彆塵世的煩惱,不也是一種幸福嗎?”
“說什麼呢?我看你腦子壞了,被馿踢了,要不就是裝了一腦子的水,嗷,腦水腫?哈哈!比這個情況還嚴重,我看全是大便!你這個人真是的,叫我說你什麼好!”
“人要是沒有了追求,沒有了生活的目的和理想,難免會有那樣的想法。現在我不會那樣想了,我有了。”
“什麼?有了什麼?”
“生命的意義!”
“生命的意義?那是什麼?”
“照顧我生命中一直追求的真愛,讓她幸福快樂!”
“好肉麻啊!說的是誰?”
“聽不出來嗎?當然是你啊!”
“哎呦!啊!我感動的快窒息了,幸福的快暈死了!你說的是真話嗎?說著玩的吧?”
“我不開玩笑的,我是認真的,真的這樣想的。”
當然了,還有英子,他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