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曾衛國嗎?我爸昨天腿摔斷了,做了手術。你怎麼就那麼心安理得,也不過來看看?也不說一句道歉的話?”
曾衛國開始莫名其妙,聽著這帶夾鼻音的奶聲奶氣的聲音,想起來了:“你不要搞錯!我昨天是看著你爸摔倒的,好心好意扶你爸起來,幫著打120,幫著通知你。我沒有碰到你爸爸。”
“我爸說是你碰到了他,否則他是不會摔倒的!”
“睜眼說瞎話!”
“我爸當了四十多年的老師,從來不會說謊話!”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碰到你爸!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曾衛國越說越氣,爆了粗口。
“什麼事?那麼激動?”坐在母親床邊的衛民問。
“昨天過來看到一個老頭騎自行車摔倒了,好心好意扶起來,幫著叫120,通知家屬。這下可好,說我碰到他了!”曾衛國感覺到自己是有點激動,腦袋嗡嗡的,血壓滋滋的往上竄。
“你沒有碰到為什麼要去扶呢?”衛民用調侃的口氣問。
“事發突然,當時來不及細想。”曾衛國說,“有一回,遠遠地看到一個老太太躺在地上起不來,伸出一隻手叫:阿叔扶我一下。我當時繞著走開了,後來內疚了好幾天。”
“世道人心,江河日下。”
“我把她電話拉黑了。應該不會再來了。”
然而令曾衛國萬萬沒想到的事:第三天,一個身著時髦套裝的女人,看樣子三十多歲,臉白的發光,嘴塗著鮮紅的口紅,帶著兩名警察找到醫院來了。
“你是曾衛國嗎?”一個年紀大一點的警察問。
“有事外麵說。”曾衛國怕影響到母親,走了出來,走到走廊儘頭的窗戶前,“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