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醒啦?”八姐走進來,“昨天的呂老板帶著一個人來了,叫你下去一下。”
呂老板帶著一個假和尚過來,假和尚瘦瘦的,戴著一副眼鏡,看上去有七十了,正坐在靈堂的桌子前麵用毛筆寫著什麼。
假和尚問了母親的八字,然後在一本舊的發黃的書上翻著,嘴裡說著忌什麼忌什麼的,最後說最好的出門時間是七日後的早上五點。
曾衛國明白他的意思:母親出門去火化,要等到七天以後。
“不行,”曾衛國說道,“今天,明天,最遲後天。”
“前麵都沒有好日子,不吉利。”假和尚說。
“我不管,那是你的事。”
“要不,你們兄弟姐妹商量一下?”呂老板插嘴說道。
父親去世的時候就停了七天,和尚兩班倒念阿彌陀佛,紙燒的烏煙瘴氣,出門那天洋鼓洋號,鑼鼓喧天,看熱鬨的人山人海……
曾衛國對這些煩透了,“就後天,我說了算。”
“後天,後天……不是不可以,”假和尚翻著發黃的書說,“你拿五百塊錢,我去廟裡化解一下。”
“支付寶轉可以嗎?”曾衛國問。
“要現錢。”假和尚說。
“我這有。”八姐說著,從褲兜裡掏出一疊錢,數了五張遞給假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