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喝到半醒半醉、迷迷糊糊的狀態……我最多的一次喝過八瓶。”
“是嗎?”曾衛國故作驚訝,“看不出來。”
“痛苦的時候用酒精麻痹自己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認為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我就弄不明白,一個有錢的暴發戶,竟然能操控縣裡的各級乾部,那些乾部也是,沒有一點原則和骨氣……”
“錢給到位,沒什麼不可能的……”
“想想也是……律師帶我去見了吳斌,給他按的罪名是組織留容婦女賣淫、非法集資、放高利貸、非法暴力催債,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夥……一百多乾部聯名簽字,要求判他死刑……吳斌讓我不要去看他了,能走多遠走多遠,他恐怕出不來了……”
“判了嗎?”
“判了死刑……”
“律師沒辯護嗎?”
“律師說了,這個地方,沒有公平公正可言,法官都被收買了……太可怕了。”
菜上來了,啤酒也上來了。服務員把瓶蓋子打開,每個人前麵放了一瓶。
曾衛國拿起瓶子喝了一口,“可以上訴的。”
“上訴了。上訴到中院,中院和縣法院一樣黑,維持原判。上訴到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法院總算清醒,判證據不全,駁回省裡重審,省裡判了有期徒刑二十五年。”於敏喝了一口啤酒,鄒了鄒眉頭,“現在這個社會,一定要有錢,還要有權……”
“你說的對,”曾衛國在滾燙的火鍋裡刷著一片羊肉,“我們這裡的衛生局局長退休後,給醫療器械公司當顧問,拿好幾萬的工資,幫助公司推銷輸液器,各級醫院的院長都是他提拔的人,誰敢不買賬?你哪個什麼老板,請退休的法院院長當顧問,一樣的道理……資本控製了權力,當管的都成了資本家的玩偶了。”他把滾燙的羊肉放進嘴裡,燙的急忙吐了出來,啐了一口,“媽的!壟斷的官僚資本家、既得利益集團,統統見鬼去吧!”
曾衛國說著,把整個羊肉卷都下到了滾燙的火鍋裡。
“燙不死的,”於敏嘲笑道,“開發區管委會主任收受賄賂,兩億財產來源不明,被判了十一年徒刑,送錢的就有婁老板,本來賄賂官員也應該判刑的,結果什麼事都沒有。”
“有人保護……快吃,太熟就不嫩了……不是不報,時候沒到。”
於敏把燙熟了的羊肉放在芝麻醬裡沾了沾放到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以前當官的都是為人民服務,現在為資本家服務啦!”
“你說的不對,”曾衛國反駁道,“是為錢服務,成金錢的奴隸了。”
“還不是一樣?”
“有區彆的……”
“沒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