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客氣:“你什麼時候能把你嘴巴縫上?”
刑水水問:“為什麼?”
赫連生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點了她啞穴,刑水水掐著自己的脖子覺得,這人還怪沒意思的。自己都沒嫌棄叫赫連水,他先嫌棄叫刑生生。
沒品的人。
幾人裝扮好,出發去洛神山莊,洛玉花的花瓣在天空中飄了一路。
越靠近山莊,花香越濃。刑水水走到招募坊工的地方觀察了一會,這地方分工好像還挺明確。東門招自願種花的百姓。西門在招洛神山莊的坊工。
很多年前不是這樣的。
還記得當年和阿姊來駱丹國,這洛神山莊隻是個供人休息的客棧,現在倒好像成了個工坊。
要這麼多洛玉花是想做什麼?
刑水水沉思,前麵就叫到自己了。她走過去。
管事看了她一眼:“你太瘦了,個子也不高,這裡不適合你。下一位。
身後的人群發出哄笑,來這的大多是原來乾苦力的勞工,而她,看起來很弱小,跟來搗亂的一樣。刑水水看了眼已經通過的赫連生等人,將兩隻手攤開在管事麵前:“太瘦和個子不高不代表我不行,我會做事,我也能做的很好。”
管事一看她手上的繭子,丟給她一塊牌子:“那你進去吧。”
時隔百年,刑水水又回到了這。
洛神山莊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院內房內擺著很多石杵、石臼。坊工們紮堆坐在地上,左手石杵、右手石臼,咚咚咚??洛玉花放在裡麵,搗成泥。
監工是一群身穿白衣長袍的人,看見偷懶的會拿鞭子抽,刑水水暗自打量,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坐在地上的那些坊工雙眼無神,就算被鞭子抽也沒任何表情,隻顧著搗洛玉花,沒有對外界的感知。這不免叫人想起之前的那些傀儡。
是被控製了嗎?
“發什麼愣?”領他們進來的人聲音陰冷。
刑水水連忙跟上去,跟著來到住處。
管事給他們一人丟了套衣服:“要做的事你們剛剛也看見了,今天把衣服換好明天就跟他們去搗花,不搗完一千朵不許吃飯!”
他走後,幾人聚在一起。
李觀玉設了個隔音陣,問赫連生:“赫連,你應該也發現吧。”
赫連生道:“沒有傀儡術的痕跡。”
刑水水故作疑惑問:“啊,哪裡傀儡術了?他們不都在搗花。”
李觀行道:“你一個凡人能發現就怪了!”
李觀玉解釋:“那些搗花的人表情不太對,跟中了傀儡術被控製了一樣,但是身上沒有任何術法的痕跡。
“而且你們沒發現嗎?從我們進來到現在,太陽已經落山了,他們還沒停止。一直在搗花。沒有休息。”
好像,還真是這樣的。
不讓休息,隻管壓榨。
刑水水頓悟,這原來還是個黑心工坊。
李觀行皺眉:“這地方不能久待,有問題,我才進來沒一會就感覺意識有些飄忽,像是中術的前兆。”
李觀玉道:“我好像也是......”
刑水水本想說自己沒感覺到任何不對。
突然想到什麼,等等,花香,這裡的花香一直有問題,與外麵相比太濃鬱了,隻是自己是桃花妖的緣故,洛玉花的香氣對自己影響小。
她也裝模做樣摸著腦袋,嘟噥:“這地方的味道好香啊,搞得我好想睡覺了。”
李觀玉眼前一亮:“花香!”
繼續說:“原來如此,這裡的花香可以控人心神,聞久了甚至可以把一個正常人變成個隻會搗花的器物。看來有人急著要用大量的洛玉花。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
幾人都猜不出來。
刑水水問:“現在怎麼辦?”
赫連生冷笑:“怎麼辦?”
他站起身:“抓一個廢物問問就知道這東西是用來乾什麼的。
萬一人家不知道,抓錯了不就得不償失!
刑水水感覺到自己坐的地方有點確,站起來摸了摸,竟從床鋪下麵找到一本手劄。應該是原住民留在這的。
她翻開手劄,看見了裡麵好幾行文字。
駱曆三百七十二年,八月三日。
我與表哥來洛神山莊,聽說這兒待遇好,比修大壩輕鬆。
八月四日。
每天要做的事情是搗花,搗不完花就不給吃東西,我發現與我同行的表哥神智越來越不清醒,好像被什麼東西控製了一般,經常發呆。我也感覺自己時不時失去意識,腦子裡隻想著搗花,搗花,搗到死。好像我生來就是為了搗花。
八月九日。
洛玉花有問題!這洛玉花絕對有問題!我和其餘人說,他們也發現了。為了保持清醒,我們用匕首割腿,好疼,比修大壩疼多了。怎麼辦?該怎麼出去?
八月十二日。
我們無意中找到了洛玉花王,或許燒死它就能結束一切,平安回到故鄉。願一切順利,吾妹安好,願他們都免受花災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