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蓬船在水中行的穩,岸邊垂柳飄在水中,翻起陣陣漣漪,船夫重新係緊了蓑衣,告訴他們還要一晚上,天色更晚的時候,李觀玉和李觀行與她告彆,進去歇息了。
刑水水瞄著赫連生,少年站在船邊,眼睛盯著濃霧的方向,沒有進去的打算。
想到還在他身上的鎮妖塔,刑水水瞄見角落堆著的酒壇,突然有了個主意:灌醉他好像比迷暈他要更靠譜。
反正已經知道離火也能破同心線術,也知道鎮妖塔藏在哪。隻要神不知鬼不覺偷到鎮妖塔。
隨時都能走。
於是,她抱著胳膊靠近,故作好奇:“在看什麼?快看了一晚上了。有妖怪盯著我們嗎?”
赫連生冷冷看了她一眼:“有妖怪第一個先把你吃了。”
刑水水卻笑道:“有你在,妖怪不敢吃我。它們聽到你的名諱就害怕。”
她手撐在船欄上,捆在發辮上的紅繩隨風飄到後腦勺。赫連生微側頭,她臉頰被江風吹過,微微泛紅,他很想伸手狠狠捏一把,把她弄哭。猛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少年臉色有些難看。
刑水水不知他心中所想,指著一旁堆著的酒壇道:“你知道這些事什麼酒嗎?好香呀!我一上船就聞見了。”
赫連生瞥了一眼,還沒說話。
船夫放下竹竿,先笑著開口:“此酒名為桃源玉釀。相傳驍勇善戰的符戚將軍每次凱旋歸來,都會折一枝桃花送去溪山釀酒,搭配著駱丹許多名貴藥材,釀的就是這種新酒。久而久之,百姓們聽說後紛紛效仿,倘若家中有人從軍,就會取出這桃源
玉釀喝上一杯,圖個吉利。
他直接拎了幾壇酒放在桌上,道:“兩位義士,若不嫌棄的話,可以嘗嘗。你們此去青州估計嘗不到這種好酒了。
“不過一定要注意,這佳釀不能喝多,很容易醉。”
這話正應了刑水水的想法。
她摸著下巴,指著赫連生的桃源劍嘟囔:“真有緣......這酒......叫桃源玉釀。你的劍......叫桃源劍。赫連生,嘗嘗吧。
赫連生掃了眼這幾壇來路不明的酒,譏諷道:“你不是酒量不好?現在酒量就突然變好了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刑水水又想起了上次被他逼著喝雄黃酒的事,又遭罪又難喝,感覺胃被淩遲了。她語調不太高興:“雄黃酒又衝難喝,也就你逼著我喝。和這個能一樣嗎?我酒量很好的,我酒量天下第一好,你隻是沒見過。”
她鐵了心要灌赫連生,打開蓋子:“你看這一壇這麼多,我一個人又喝不完。兩個人正合適!”
就算酒量再差,能差得過天天吃辟穀丹的赫連生?刑水水暗自嘲笑,他這種不吃凡食成天滴酒不沾的,肯定比自己先倒下。
赫連生從她的表情就揣度出她大致想法,無比鄙夷。他本不想在種無聊的事上浪費時間,可刑水水那表情仿佛是篤定了什麼。
少年勾起諷笑,把桃源劍放在一邊,盯著她眼睛冷冷道:“刑水水,你最好和你說的一樣酒量好。不然我把你丟水裡去醒酒,讓你一次性喝個夠。”
壇裡的酒倒入杯中,酒香肆意彌散,壓淡了空氣中的腥味。
的確是很好的酒。
刑水水很喜歡,非常好喝,沒想到那符戚將軍脾氣差,釀酒的品味倒挺好。
赫連生壓根沒喝幾口,眼見著刑水水又把自己杯子倒滿了,少年表情難看,隻想拍飛。
偏偏刑水水抬起腦袋看著他,笑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喝,比辟穀丹好吃多了吧!”
赫連生麵無表情:“難喝。”
刑水水:“......”
總感覺就算是仙釀擺在這,赫連生都隻會說難喝,這麼沒品的人,沒意思。
赫連生看見她這種表情就滿意了,把著杯在桌上轉,影子歪歪斜斜,好惡劣一個人。
刑水水又給他加了酒,酒杯很滿,滿得都快要溢出來。是巴不得把這裡所有的酒都加進他懷裡,很快就見底了。空酒壇放在桌上。
她抬袖間無意中又看見了赫連生的本命劍。
燈籠橘色火光在霧氣中朦朧,映照在桃源劍銀色劍身上,劍身流光,如同日照冰山,新雪消融,
這麼好看的劍,也有個好聽的名字。
刑水水不禁好奇:“赫連生,你的劍為什麼叫桃源劍啊?“
本命劍一般和命數有關聯。取名都是小心翼翼。
不像自己的小刀本就是係統的載體,最開始在關家的時候總是被聽成棲瞳。
“不該問的彆問。知道太多死的越快。”
赫連生垂眸,不耐煩道:“你又為什麼叫刑水水?”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容易胡思亂想。刑水水一愣,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眸光微暗,很快又掩飾好情緒,笑道:“我命裡缺水呀,所以......我父母就給我起名水水!”
酒杯又喝空了。
她扶著臉頰,開了壇新的添上,自顧自道:“雖然......我這人挺怕水的,水性也不好。”
“我都告訴你了......該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的劍叫桃源劍......或者告訴我為什麼你的名字叫赫連生也行。
她臉頰微紅,隱有醉態。
赫連生臉色很冷,語氣逐漸刻薄:“刑水水??你就醉了?”
刑水水腦子暈有點暈,還是堅持道:“我又沒醉......要醉也是你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