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討厭。刑水水道:“鐲子很漂亮,就是不太適合我。”
李觀行蓋住她的手,突然道:“這鐲子的來曆我相信師姑已經與你說了。這樣的話。赫連的心思,你或許應該明白些。現在還沒去靈山,一切都來得及,水水,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刑水水看向她,眼睛很單純。
“觀玉姐姐………………我不太明白。”
李觀玉道:“是不太明白還是不太想明白?”
沉默很久,腳邊的落葉已經不見了。
刑水水盯著一邊的果盤,情緒很複雜。是身不由己。
李觀玉還以為她在擔心彆的事,寬慰道:“我們修士其實不是很看重家世。赫連若是看重這些,早就聽他師父的話定下婚事。
倘若水水不是特彆抗拒的話,可以......試著接受一點點。他這人性子雖涼薄了些,但好像也沒這麼差。”
蠟燭在鏡中晃了晃,鏡麵是濕的,鏡中少女的容貌已經模糊不清。
刑水水吃了顆葡萄,忽而無奈地笑道:“觀玉姐姐就這麼篤定赫連生喜歡我。而不是??討厭我嗎?”
李觀玉擦了擦起霧的鏡子,對她說:“我教你一個辦法。”
她語調壓低,蛾兒在燈下打轉再打轉,剪影晃動,不一會就入夜了。
明月高掛,枯枝站著烏鴉。桃花謝了一地,銷入泥裡。
刑水水抱著石榴一推門就瞅見了赫連生。
對視一眼。
她這次沒有刻意避開,而是問:“你來找觀玉姐姐嗎?”
赫連生眼神譏誚:“這院子是她一人的?”
好吧。不是。
刑水水手背在身後,道:“不過你來的也正好!有沒有看見花籃之類的東西。”
她歪著身子,伸手指向落了一地的桃花:“你看!地上這麼多落花可惜了,我想撿點做成香囊。可香了。我阿姊之前就總是這樣,就是放久容易腐爛......”
赫連生疑惑:“你還有姐姐?”
刑水水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嘴了,把石榴放在桃樹下的木桌上,低頭撿花:“有的。”
“但已經不在了。”
話語間藏著不易察覺的落寞。
赫連生變出一個花籃,放在她身邊,刑水水旋即眼前一暗,盯著多出來的花籃愣了一秒,抬頭看赫連生:“謝謝你......”
少年抱著手,逆著光說:“拿什麼還?”
刑水水捧起一堆花瓣,露出狡黠的笑容。
“等會就知道了!”
她提起一籃桃花放在桌上,細針穿線,縫在碎花布上。
赫連生饒有興致打量:“你會針線?”
刑水水毫無心理負擔自誇:“那是,我針法可好了。”
少年低眼一瞧,眼帶諷意。好?真是好一個不堪入目的針法。即便如此,他還是撐著臉盯著她縫了半天,不知厭倦。
不一會,一個模樣有些奇怪的金魚香囊就好了。刑水水顯然還很滿意,在掌中把玩了好一會才遞肯給赫連生:“還你的。”
少年打量片刻:“就還這個?”
水:“不然呢?”
赫連生嫌棄:“不好看。你認真做一個。”
他還挑上了!
刑水水剛要抗議,餘光看見李觀玉給她的石榴,低聲道:“可以是可以。
她拿起,看向他:“但你要幫我剝石榴。”
赫連生語氣瞬間變得刻薄:“我為什麼要幫你剝石榴?”
刑水水:“那我就不給你做。正好我也困了。回去睡覺了喔。”
少年眼一眯,逮住她不讓她走,直接奪過她手中的石榴。
刑水水一愣,李觀玉剛剛的話在耳畔回響:赫連生脾氣雖差。但倘若他喜歡你,你拿著石榴去找他,他再怎麼也會幫你剝。
赫連生低眼打量手中的石榴。刑水水嘴唇緊抿。
她知道他有多病態的。
少年伸出一隻手。
彆啊??
可赫連生指腹已經按在石榴皮上,掰成幾瓣,紅色石榴汁蔓延至他手指間。
他將剝出來的石榴粒放在碗中,抬起眼,語調淡薄:“刑水水,你發什麼呆?”
赫連生,倘若有一天,你知道我是妖怪,你最厭惡的妖怪。
還會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