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大殿,威壓很重。
剛剛顯然有過一場劇烈爭吵。
山主歲虛道人坐在上方,抬著下巴,臉色不太好看。赫連家的家主則抱著劍,斜著眼睛看著赫連生,有些恨鐵不成鋼。
歲虛道人:“怎麼突然要參加論道大會?你不是不參加?”
“還是說??你是為了那個凡人?”
赫連生無動於衷:“上官候月給你們逮回來了,之後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赫連家主都快氣笑了,“你不姓赫連?“
赫連生沒回答。
家主越說越來氣:“這麼多優秀的女修你看不上!帶個凡人回靈山,你這是要整個赫連家變成笑話?你知道現在外麵這麼傳?青州傳的那些我就不說了,不堪入耳!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嗎!你這要我怎麼放心把家族交給你!”
李觀玉擋在兩人中間:“世叔消氣,赫連......赫連他隻是重情重義。你們之前不都說他性子太涼薄了不好,這下轉性了是件好事啊。”
赫連生抬眼:“你又湊什麼熱鬨?”
家主怒道:“觀玉為你說話,你什麼態度!你若執意參加論道大會我也不攔你!行,我也參加。你要輸了就讓她滾出靈山。”
不歡而散。
出殿門,赫連生渾身散發著冷意。李觀玉追上,攔住他:“赫連。”
赫連生停住腳步,側頭看她。
李觀玉問:“水水知道嗎?”
赫連生:“知道什麼?”
“她不必知道。”
李觀玉皺眉:“為什麼不讓她知道?她來靈山隻是找她爺爺的,你逼她,她要是不想,你能怎麼辦?感情一事是強求不來的。”
赫連生暴躁道:“我沒逼她!”
少年看向自己院落的方向,神情淡然,就是想讓她好過一點。
又是不歡而散。
妖力灌入仙鈴,這次的結果還是很散,傀儡術......真的煩。總不可能一個個地方排除。這樣傻子都察覺到了。
刑水水忽而想起之前在酆都那次,李觀玉為抓李時序,通過李時序的傀儡與之共感,最後發現本體在酆都。
或許可以從這方麵入手。
她想去找李觀玉,沒想到推門就看見了赫連生,少年去了很久,臉色不太好看。
刑水水故作困得要睡著了,揉著眼問:“你和你師父吵架了嗎?看上去不高興。”
是不是因為我的事。
有沒有很後悔。
赫連生身形一僵,彆開眼:“沒吵架。”
說謊。
刑水水打量他腰間的香囊,嘟囔道:“怎麼就開線了?”
少年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腰間香囊不知什麼時候斷了幾截線,開了個很小的口子。大概是剛剛在殿上師父生氣,給了幾道風刃。
他語氣有些不自然:“不小心。”
刑水水走到他麵前,伸手將它取下,赫連生一愣,就見她抬著臉,眼睛很圓,黑白分明。
“有針線嗎?我幫你縫上。”
以後的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但還是希望你現在能高興點。
赫連生。
刑水水垂眼打開香囊,見花瓣並未腐爛分毫,不免疑惑。直到她就看見了香囊底部的寶靈珠。原來......是這樣啊………………
赫連生遞給她針線,她假裝沒有認出來是什麼,將細針穿線,捏住針尾,少年突然捏住她的手。
她一愣。
“我教你。”他說。
刑水水不敢抬頭:“喔。”
肌膚貼著肌膚,她手背很熱,赫連生捏住她握針的手指,往縫隙處一紮、穿過、挑線、繼續。
她的後腦勺挨著他的胳膊,將縫補好的香囊舉過頭頂。縫得真好呀!
她偏頭:“你跟誰學的?快趕上我阿姊了。”
赫連生:“天生就會。”
刑水水:“那你天生會的可真多。劍術、符術都厲害,針線也不錯。”
赫連生不以為然,顯然是習慣了。
刑水水上前,張手將縫好的香囊係在他腰間,看向他:“不準再弄壞了!”
不然打死你。
赫連生手指撫過香囊,反過來問她:“你剛要去哪?”
刑水水才想起本來是要找李觀玉的,不想被察覺出端倪,趴桌上垂著眼:“沒去哪啊!就是有點困,屋裡悶悶的,出來睡一會。”
他沒有細究。刑水水趴著還沒撐到赫連生離開就莫名其妙睡著了。赫連生手抵著臉看向她,晚風很溫柔。
他拿了毯子蓋在刑水水身上,刑水水裹在毯子裡,臉龐寧靜,偶爾說著夢話。
好可愛。
赫連生並未立即離開,而是陪在她身邊,等刑水水第二天猛然驚醒,赫連生已經不在了,她看著身上裹著的毯子好像明白了什麼。
她並未忘記要找李觀玉,將毯子放屋內,便離開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