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知道那赫連生居然將心頭血喂給她了。
薛三思盯著垂下眼眸的少女。
真的是,和上麵寫的一樣一廂情願。
良久,刑水水按耐住心頭的酸澀,說:“謝謝三思哥哥。”
薛三思反手也拿出一根空白的祈福帶,提筆在上麵書寫,溫和道:“既然破廟重修,日後來祈福的人會越來越多,趁現在人少,我也為小九祈一回福,願你此去平安。”
刑水水看向他,笑著笑著就哭了。
那就此去平安。
與薛三思告彆,刑水水與赫連生在外頭住一晚,打算明日再前去蒼川。
不知道薛三思離彆前與她說了什麼,刑水水回來眼眶都是紅紅的。
赫連生冷冷望了眼薛三思離去的方向,帶著刑水水進了一家客棧,他問店小二:“廂房都空著?”
店小二手從算盤上移開,抬頭隨口道:“都空著。要幾間?”
赫連生:“兩間。”
刑水水踮腳趴在桌子上:“一間。”
赫連生:“?”
刑水水扭頭,笑著與之對視:“省錢。”
赫連生隨她。
陰山的風景其實很好看,特彆是在關陰死後,這邊四季如春,桃花很多,緩緩推開廂房的窗戶即可看見桃枝,刑水水趴在窗戶一會,發現獨有一棵桃樹含苞,依舊未綻開。
她喊了赫連生的名字。
赫連生看向她。
她問:“讓桃花開的法訣到底是什麼?”
赫連生反問:“就這麼好奇?”
她答:“嗯。這次彆騙我了。”
少女托著腮,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
赫連生垂眼道:“有宣紙嗎?”
她回頭看了一眼:“屋中有。”
將筆墨紙硯都抱到窗邊的小木幾,宣紙攤開,刑水水覺得研墨很好玩,很快兩隻手心都是墨灰。
赫連生撐著下巴,快速念了一遍法訣,窗邊桃樹瞬間開花。
刑水水聽了片刻,將法訣寫到一半。
又忘了。
正想撂筆,抬頭看赫連生已經不在對麵,她手背隨之一熱,身形一僵,有人捏著她的手,寫下法訣的後半部分,字跡很秀氣,跟他人一樣好看。
手背與他指腹相接的觸感很溫熱。
刑水水心中好像有螞蟻在撓,側眼看著赫連生的臉龐,皮膚很白,眉骨俊秀,五年不見,長相總是令人驚豔。
少年突然問:“記住了嗎?”
刑水水回神,有些心虛道:“可能吧....讓我背一會......”
她雙手抓著宣紙,趴在桌子上背法訣,宣紙覆蓋上她的臉,睜眼閉眼感覺在看天書,很快她聲音就越來越小,細如蚊蟻。
又睡著了。
赫連生盯著她的睡顏,盯了一會。
盯得有些無聊了,才攔腰將她抱起,放在床上。
刑水水處於半醒不醒的狀態,感覺身體被移動。她迷迷糊糊道:“赫連生......我會背完……………一定背會的,不準小瞧我。”
赫連生無所謂道:“嗯。”
刑水術繼續:“彆再騙我......彆到時候再告訴我這是桃源劍的劍訣。”
赫連生道:“不是桃源劍劍訣。”
她道:“那太好了。我要睡覺了......明天再背。”
赫連生刻薄地看了她一眼,果然這才是她的真實想法。
刑水水抬手想抓被子,沒想到把他額帶又扯下來了。她還渾然不覺,老半天才意識到自己抓錯了,但之前哭得太累,以至於如今困得睜不開眼,她手忙腳亂片刻後徹底動彈不得。
赫連生看她被額帶纏死的雙手,惡聲惡氣:“刑水水!”
怎麼會有人傻成這樣。
刑水水不樂意了:“彆連名帶姓喊我,喊仇人一樣,叫我水水。”
她躺在床上,白帳垂落,身形若影若現。
少年一愣,揪著她辮子,但沒用力。
他在確認:“彆騙我。
刑水水嗯哼:“騙你又怎樣?”
赫連生威脅:“把你從窗戶上丟下去。”
刑水水道:“這麼嚴重的嗎?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我會變成桃花餅的………………那......還是不騙你好了,以後就叫我水水吧!”
水水。
水水。
水水。
水水。
他很喜歡這麼叫。
她聽不見他的心聲。赫連生以後就肆無忌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