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第六瓢下肚,王啟已然喝了個水飽。
晃動間,已經能聽到肚子中咣當咣當的晃水聲。
他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水瓢。
“每天來一缸瓊漿,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此一來,自己也能有一份穩定的增長氣血的來路。
他在屋裡又慢慢打起了拳。
兵器是拳腳的延伸,拋開了刀,其實一樣可以練武。
而且慢打可養生,快打則健體。
各有療效。
這都是傳功師傅講的。
他們衙門的牛蛇刀法,雖然不是什麼上乘功法。
卻也是門攻守兼備,能快能慢的全能之術。
王啟九緩一猛,用來消食化力。
這拳是越打越熱,而且他絲毫感受不到疲倦之意。
“似乎是瓊漿的藥力,化開了?”
王啟眼中放光,頓時精神抖擻。
他慌忙在院中跟著葛大牛幾人練了會兒刀法,直到聽見有銅鑼聲敲響,到他們上班巡街的點了,這才依依不舍的收式。
“飲過瓊漿之後,確實不一樣了。”
“先前練一個時辰的刀法,渾身上下肯定酸痛不已,但今天卻不同……”
好日子要開始了。
王啟懷揣著激動的心情,整理好深灰色的差役服,將腰帶上的候補二字露出來,腰帶末尾還有兩個‘甲十一’的小字。
這就是他的序號。
能穿上甲字服的,都是家裡父親死了,兒子拉來繼承但沒位子的。
好處就是不用修行到外練境界,隻需要排隊等著上麵有缺,直接補上就行。
早上的張二羊便是如此。
王啟前麵還剩九個人,就按半月死兩個的速度算。
自己摘掉‘候補’也是兩三個月後的事了。
繡著乙、丙兩字的,聽上去差了甲字一等,實則不然。
這些差役候補,都是家裡有活人在衙門當差的。至於具體是什麼職位,那就不清楚了。
反正他們才是差役候補裡最‘豪橫’的那批人。
丁字最慘,
屬於賣身到衙門裡做苦差的,做夠一年才給功法修行。
先前說每年會有幾個差役候補被打死,說的就是這群丁字。
王啟念及如此,心中又是感慨。
看似不起眼的小院裡,其實人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分出了三六九等,而且是赤裸裸標出來,掛在腰上的。
相比之下,
前世自己見過的那些所謂的階級啊,差距啊。
還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真是冷酷的時代。
眾人擁簇著出了小院,左右兩側還是小院。
黑河縣四大坊市裡,這樣的小院還有好多個,至於整個黑河縣到底養了多少差役,誰也說不清楚。
腳下的青石磚路鋥光瓦亮。
街巷兩側的店鋪、樓閣的簷牙上也掛起了過年時才有的紅燈籠。
街麵上的爛菜葉和臭水溝味全都沒了。
除了清新還是清新。
四人一隊,他們在一個個岔路口散開。
葛大牛和王啟四人自然是一道的。
而四人中,
除了王啟之外,其餘三人腰尾繡著的都是乙字。
剛分開,
岔路口就迎上來一個身著暗紅長衣,留著小胡子,瞧著相當傲氣的中年人。
他倒是很有禮貌,笑嗬嗬朝著王啟拱拱手。
“王啟,先前的事考慮的如何了?”
葛大牛幾人都識趣的避開。
王啟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
記憶中,
確實有此人身影,似乎是城中一大戶家的老爺,相中他了,想讓他去做書童。
名為書童,實際上則是孌童。
王啟哪裡肯從啊,當場就拒絕了。
之後一個多月沒有消息,不曾想現在又找了過來。
王啟再度搖頭,言之鑿鑿。
“我不會做這種事的,先生請回吧!”
那管家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笑眯眯的看著王啟。
讓王啟隻覺得後背…後庭有些發涼。
在此間世界,長得帥也未必是件好事啊!
他加快步伐,跟上葛大牛等人。
眾人也都識趣的沒提這件事,權當做不存在。
……
“敬酒不吃吃罰酒!”
街道儘頭,那管家看著王啟的背影麵色陰冷。
身旁除了一個身著麻衣的仆從之外,還有一位帶著鬥笠的精瘦漢子。
卻見那漢子的臉極為嚇人,密密麻麻黑色的鼓包長滿了整張臉。
管家隻是瞥了一眼,就連忙轉過頭去。
暗罵一聲真惡心。
“你,今日黃四爺遊街,人多眼雜,你找個機會將其綁來!”
“那我要的藥呢?”鬥笠漢子悶
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