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縣,長河街。
因街連南門,故而又得名南街,同時也是黑河縣的兩條主街之一。
南街道路寬闊,足能容納下三輛馬車並駕齊驅。
但此刻在蜂擁的人群下,南街又顯得十分狹小了。
整條街上人頭攢動水泄不通。
葛大牛在前麵開路,扯破喉嚨吆喝著差役辦事,才擠出一條路來。
等四人擠到前列的時候,早已經氣喘籲籲了。
“這人真多。”
盧順一臉震撼。
“怕是半個黑河的人都來南街了。”
正說著,南街儘頭就有兩杆金邊藍麵的大旗迎風飄揚,一麵赫然寫著‘我有黃將軍,斬蛟定邊疆’的霸氣字樣。
另一麵則是‘渡水軍’三字。
為首,
一匹三米高的黑色戰馬闖入眾人視線。
馬背上,男人身著魚鱗甲狀的貼身黑衣,好似布匹,纖細無比。
兩輪大日的光輝投射在黑衣上,閃耀著冷冽的光芒。
男人麵容堅毅,不怒自威。
眸中精光凝聚,無比熾熱,好似要將目之所及皆化為灰燼。
地麵開始震動。
沿旗兩側,身著黑甲,目光肅殺,整齊劃一的軍隊手持長槍,鏗鏘而來。
落腳聲好似鼓響,回蕩在整個黑河縣中。
“那就是黃四爺啊,渡水司馬,總管五縣軍府軍務,統領十萬人的大人物,果然是器宇不凡。”
“光是這儀仗派頭,就甩了咱們縣太爺不知道幾條街。”
身旁的葛大牛咂舌。
“牛哥跟著咱二舅見了一麵,知道的可真多啊。”高牙在一旁捧著。
“都是道聽途說罷了。”
葛大牛笑嗬嗬的擺擺手,對此也頗為受用。
“四爺身上那件黑甲,如果我所猜不錯,就是用那大蛟的皮囊所做。據說這等境界的大妖皮囊,穿上之後可不知冬夏,不問刀槍。”
“站著讓你打,你都打不死。”
“是嘛!”高牙驚歎。
說話間,
氣勢雄壯的巡遊隊伍已經快走到近前,他們默契的低著頭,不敢去看這鋒芒無儘的儀仗。
王啟隻覺得,周圍好像聚攏起了一股氣壓,壓的他抬不起頭來。
這一刻,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住了。
唯有那高大戰馬噴灑出的熾熱鼻息,落在王啟背上,好似火撩過一般。
這絕對是一隻妖馬!
直到那位黃四爺走遠,身邊才傳來大口的喘息聲。
“真帥啊!”
“大丈夫當如是也!”不知是哪個少年喊了一句。
下一瞬,
隻見街邊有三個身著麻衣的民夫毫無征兆的跳出來,朝著黃四爺撲去。
“殺我同族!我要你血債血償!”
三人大叫著,雙臂驟然膨脹!
黑且粗壯,長滿棕鱗的利爪狠狠砸落!
砰!
堅硬的青石板路瞬間崩碎,無數青色碎片化作利箭般,洞穿周遭門窗、擠傷行人。
原本熱鬨的大街頓時亂作一團。
無數百姓驚叫著,想要遠離突然暴亂的戰場。
“那莫非是蛇妖?”葛大牛瞪大了眼,下意識的就想要衝上去幫忙。
卻被身邊的盧順抓住。
“大牛哥,那可是敢襲擊四爺的蛇妖,哪裡是你我這樣的小人物惹得起的?”
葛大牛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是啊。
這樣的戰鬥怎麼可能是他們這樣的小人物能摻和的。
“都躲進屋裡去,找遮掩!”
王啟大叫著,推搡著娃娃躲在桌子底下,或者麵鋪中。
其他幾人也有樣學樣,趕緊幫著疏導。
但場麵早已經混亂至極,無數人推搡著,將眾人分開。
不少百姓朝著自己這身著差役服的地方躲,以乞求庇護。
這讓他的身邊更加擁擠。
突然,
一隻大手摟住了他的腰。
“躲在桌子底下即可。”
王啟叫道,以為是慌亂的百姓。
可下一瞬,
自己身體一沉,就朝著地上墜去。
口鼻也被一隻粗糙的大手直接堵上。
滿臉黑包的臉龐頓時映入眼簾,還有那人猙獰的微笑。
王啟瞳孔一縮!
是那個亡命徒!
這是衝自己來的。
王啟雙手掙紮著,可對方的氣力明顯要比自己大不少。
“彆掙紮了俊俏郎,跟著我走吧!”
黑包臉在亂流中開出一條路來,將王啟拖拽到石陽酒樓後街的逼仄巷子中。
啪!
隻見這黑包臉竟然用手指紮破自己臉上的一個黑包,將其中流出來的黑水塗抹在手上,隨即就要往王啟的嘴裡塞。
王啟哪裡肯從,腰腹猛然發力,雙腳蹬地,下半身騰空而起!
一個倒掛金鉤砸在黑包臉的額頭上。
可惜這招帥是帥,卻一點作用都沒有。
“嘿嘿……忘記告訴你了,我練的可是鐵頭功!”
黑包臉得意異常。
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