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背蟒過街,名聲大噪。
而死了周福和胡有才,群龍無首的謝大腳等人,卻憂心忡忡,茫然無措。
“原本有周公子在,我們做狗做馬,還能喝口湯……如今人死了,這個冬天怎麼熬啊。”
“你說他好端端的,惹誰不好,惹那個王啟啊!”
“誰看不出來,那王啟從前些時日開始,整個人都變了,皮膚也變白了,身上的氣勢好像那些大人物一般,顯然是得了大機緣。”
“惹他,不是找死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著。
“現在抱怨這些還有用嗎?!”
謝大腳厲聲嗬斥。
“如今我們還是想想,周福死了,我們冬天不好過,而那位縣尉大人聽說脾氣也不好,如今王啟名聲大噪,這件事周福又不占理。要是縣尉發怒,恐怕還是落在咱們身上,倒是……”
眾人頓時慌了神。
“那怎麼辦啊。”
“大腳,你平時最有主意,你想想法子。”
眼見眾人都看向自己,謝大腳心裡笑了。
“我還真有個法子,能讓弟兄們免了災禍,沒準還能得縣尉老爺的賞賜……”
……
河中街,黑河縣達官顯貴之居所。
縣尉季世昌府。
男人生有一雙虎目,帶著冷血霸道之意。肚如舟船,沉在腰間,將一柄梨花木椅塞的滿滿當當。
他一手拿著冒血的半生不熟的肉食送入口中,大口咀嚼。
血水順著嘴角不斷的流淌。
身前,瑟瑟發抖的侍從低著頭稟報著今日讓黑河縣都熱鬨起來的大事。
“外練殺二階,大蟒王啟,好一個人才啊……”
季世昌眼冒精光。
“聽說此人近期突變,肌膚如雪,長相俊美。連人都不一樣了,可謂是武相雙全,確實是難得的人才。”那侍從繼續說道。侍從說道。
“看來是有大機緣啊。”季世昌呢喃。
“去,去庫房拿……”
季世昌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急促的喊聲。
“大人,大人!”
他眉頭一皺,卻見管家帶進來一個皂役,赫然是謝大腳。
“老爺,這人說周福死了。”
“死了?”季世昌聞言,情緒卻並沒有什麼波動,“我聽說他要進下水巷殺妖,是死在妖魔口中了?”
“倒還有幾分血性,不枉我在他身上投了些人情。”
謝大腳見季世昌反應平淡,心裡也直打鼓。
那周福不是說縣尉老爺相當看好他嗎,怎麼聽到周福死的消息,反應如此平淡?
他連忙說道,“不是死在妖魔之口,是被王啟殺了!”
“王啟?”
季世昌麵色微變,“事情緣由如何?快快說來!”
謝大腳連忙講道,“我們十餘人原本是要進下水巷斬妖除魔,不曾想遇到一隻二階青蟒妖,那大妖恐怖如斯,將我們堵在逼仄口子裡。”
“周公子覺得橫豎躲不過,不如仗著人數和它廝殺一場。隨即就帶著我們十餘人和那青蟒妖纏鬥起來。”
“不曾想那王啟竟暗中窺伺,坐收漁翁之利。”
“等我們將那青蟒妖弄的精疲力儘,露出破綻的時候,此人跳出來一招將大蟒斬首。”
“周公子見狀大喜,本想著提議平分掉此蟒,不曾想這王啟自持武力,想要獨吞!”
“周公子忌憚其實力,當即搬出了您。可沒曾想王啟連您也不放在眼裡,說什麼……”謝大腳戛然而止,看向季世昌。
季世昌冷笑一聲,“你儘管說!”
謝大腳像是鼓足了勇氣,開口道,“他說縣尉也不過是酒囊飯袋之輩,假以時日必將其取而代之……”
“真是放肆!”
季世昌怒目而視,抬手一巴掌直接將手邊的八仙桌拍了個八瓣。
而謝大腳顫抖著身體,語速加快,繼續講道,“然後這王啟不講武德,一刀將周公子的頭顱割去!”
“有才兄想要上前理論,也被他當場斬殺!”
“隨後威脅我等在其屍體上插上幾刀,做同流合汙的罪證……不然也要埋屍下水巷……”
說到動情處謝大腳嚎啕大哭,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
“還請縣尉大人為周兄和我們眾兄弟做主啊~!”
哭聲震撼,整個院中都能聽到。
隻是哭了半天,謝大腳也不見季世昌攙扶自己,或者說些什麼。
他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也一動不敢動。
時間仿佛定在此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大腳的膝蓋都因為冰涼堅硬的地麵而吃不消。
他艱難的微微抬頭。
迎上的卻是季世昌戲謔的眼神。
“戲演完了?”
季世昌冷笑。
謝大腳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大…大人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戲?”
季世昌哼了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周福是個什麼人?”
“想必是他嫉賢妒能,想要殺王啟奪那青蟒屍體,然後被反殺吧。”
“你來找我,是想給王啟身上潑一盆臟水,借刀殺人,然後從我這兒領一份賞賜?”
咚咚!
謝大腳的心猛烈的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