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在談論著妖魔大禍,仿佛這黑河邊關之地對我們注定了凶多吉少……”
“正玉、磚房、聽風的盜竊案,絕對不是什麼不祥之兆。”
公堂上。
劉采萍衝著院中一眾衣著華麗的富商鄉紳老爺們怒目而視。
“你們所說的什麼家中之人全部失去昨晚記憶的事,不知道錢財都去了哪……我劉采萍發誓,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完美的答複!”
“另外,好好動動你們的腦子想想。”
“若真是不祥之兆,為什麼專挑你們這種不在衙門裡當差,家裡又沒什麼強橫武夫坐鎮的宅院?”
“真就那麼巧?”
劉采萍接連數問,說的台下的眾人紛紛沉默。
在一旁杵著水火棍的王啟,則打量著在場眾人的神色。
昨晚下水巷亂戰,正玉街這邊香肉教的勞飛帶著教徒遊街……
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聯係?
八成是有的。
王啟心中猜測,卻也沒說出來。
昨夜勞飛手下那麼大的隊伍過街,他不信這幾條街沒一個人瞧見的。
估計都在忌憚傳聞中香肉教的後台,黑河縣三巨頭之一的縣丞老爺吧。
“我劉采萍用頭上的烏紗帽作保,這件事肯定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在劉采萍擲地有聲的保證下,眾多鄉紳富商這才不情不願的離去。
“荒唐,簡直是無法無天!”
劉采萍當著一眾皂役的麵,將三班的班頭和差頭們全都聚攏在堂前小院裡,掐著腰,絲毫不顧及形象的班頭們顏麵的劈頭蓋臉的痛罵。
“我給你們三十二個時辰,三十二個時辰內把這件事是誰乾的查的明明白白!”
“三班全部出動!”
“是妖魔就殺,是人就給我抓。”
“生要見人,死要見鬼……”
這邊劉采萍瘋狂輸出,那一邊王啟則偷看著皂班的班頭,史樺。
一位帶著梅花圖案麵具的,身形修長的長發男人。
也是在場所有人裡打扮最…鶴立雞群的那個。
偏偏眾人還都沒什麼意見。
細想之下,
還真沒怎麼聽過這位班頭的傳聞。
……
“看樣子,這次縣令老爺是真的動怒了。”
街上。
王啟和葛大牛、盧順一道,踩著小腿厚的積雪緩步巡街。
按照班頭的話來說。
三班齊出,各憑本事。
先找到有用線索者,升職加薪,還有幾個鄉紳富商額外給的豐厚報酬。
所以三人就聚到一起,按照班頭的吩咐挨家挨戶的敲門詢問。
“我們皂班的班頭史樺是什麼路數啊?”
王啟開口。
“史班頭啊。”葛大牛念叨了一嘴,隨即‘嘶’的一聲,“我還真沒聽二舅說起過。”
“這個我知道!”
盧順在一旁叫道,“黑河縣好多位花魁,據說都是史班頭的紅顏知己。”
“然後呢?”
兩人都看過來。
“沒了!”盧順一攤手,“有人說史班頭混跡花海太久,得了花柳病,爛了臉,所以就整天戴著麵具。”
“胡扯。”葛大牛一臉不信,“班頭都是搬血境武夫了,這種災病很難影響他了好麼。”
“我也是聽說嘛……”
三人說說鬨鬨,已經挨個敲開了好幾家房門,然後又一路逛到商鋪街。
王啟果斷開始摸魚。
他找到一家賣驅邪和喪葬品的店鋪,什麼紙錢、紙花轎、元寶塔堆在各種犄角旮旯裡。
進進出出生意還不錯。
王啟一眼就相中了掛在牆上的桃木劍。
“這桃木劍怎麼賣?”
“一兩一把。”
“一兩?”王啟眉頭一挑,黑河縣可是有桃樹林的。一兩一把彆說這粗製濫造的桃木劍了,就是搞一把妖骨劍也綽綽有餘。
那掌櫃瞧見了王啟的一身皂役皮,卻也沒露怯,“您也彆嫌貴。”
“您現在去哪問,都是這個價錢。”
“這話怎麼講?”王啟追問。
“這不是要冬狩了嗎。城外可邪乎的很……出了黑河口往十萬妖山走,天公喜怒無常,妖風邪氣縱橫。驅邪退魔的東西金貴的很。”
“您現在覺得一兩一把貴,可要是出了城去在路上賣,我敢說這把桃木劍起步就是三兩!”
“是嘛?!”
王啟眼前一亮。
那掌櫃見狀笑道,“想做這生意的可不少,但出了城……買東西需不需要錢,那可就另說了。”
王啟還是掏錢買了一把桃木劍。
附帶著還有一小罐黑狗血,也是一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