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什麼都可以嗎?”
王啟詢問道。
“什麼都行。”銀春宛然一笑。
“你們春水閣最貴的酒菜,一樣給我來一道吧。”
王啟開口。
聽得銀春愣神。
“酒和菜?”銀春發問,“沒彆的了麼?”
“沒了,順帶讓做飯的庖廚也跟著來,給我介紹介紹。”
“這沒問題吧?”
王啟上樓時隱約看到那些客人席間的菜飯,都是自己聞所未聞的東西,自己若是使用看破,或許能有意外收獲。
就算不行,也能增長一些這方麵的知識。
“沒問題!”
銀春暗道這王公子是個怪人,卻也沒再說什麼。
此刻她的心裡,全都是公子的大事。
她著急忙慌的要走,卻聽見身後的丫鬟一聲嬌喊,“小姐,我站不起來了。”
銀春回頭,看見有著深厚武道功底的丫鬟此刻雙腿打顫。
她頓時恍然,
是剛剛王啟的那一通拳,太‘要命’了。
她連忙將人攙扶起來,隨後挪著步子離開房中。
王啟坐在豪華的閨房中,思考著銀春背後的公子到底是何人。
按照傳言,縣丞應該是與香肉教的勞飛有勾連。
香肉教也有驅邪的法門,而且還有口皆碑。
若是不能治,縣丞應該不會庇佑他們吧……
如此的話,
不該再找自己才對。
可若不是高縣丞家的公子,又不是皂班班頭史樺,還有誰有可能?
縣太爺劉采萍的兒子在軍府當差,縣尉季世昌膝下是足足七個女兒都不可能。
自己前些時日名聲大噪的時候。
這小銀春還代表著其背後的公子向自己拋出過橄欖枝。隻不過聽到自己和縣尉季世昌結怨,不想惹麻煩,連麵都沒見著便離去了……
若是算起這一環,城中大多數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得排除掉了。
還真是稀奇……
該不會是黑河幫的人吧?
王啟一念至此,心中也暗暗警惕了許多。
……
下水巷。
一座難得的菜地宅院裡。
好似背著個龜殼的男人,駝著背,耕種著自己的菜圃。
他左手拿著個小耙子,不斷的鬆土。
鬆土方便肥料滲透,會讓果蔬漲得更快更肥。
右手邊則是兩個木桶。
一個散發著臭味,另一個也散發著臭味。
龜背男一木勺舀起木桶中的肥料,灑入其中。
隻不過那肥料的模樣有點驚悚。
像是動物的碎屍。
不過龜背男卻一臉平靜,顯然早就見怪不怪了。
第二勺,
是從另一個木桶裡撈出來的。
汪汪血水落在菜苗上,那些菜苗像是久旱逢甘露般,稚嫩的芽葉張開,似張開大嘴,朝向‘甘露’,貪婪的將其吞入腹中。
龜背男突然眼神淩厲,剛抽起耙子,一把大刀就抵住脖子,緩步將其逼入牆角的陰影中。
哢!
寒芒閃過。
龜背男吃痛的麵容扭曲,還沒喊出來…嘴裡就已經被堵上了布條,下巴也被人頂住,隻有牙縫中滲出了些許聲音。
他的雙手手筋外翻,鮮血不斷的流淌。
耙子也掉落在地上。
龜背男看向麵前鬼魅般出現的蒙麵九人,眼神中寫滿了恐懼。
太快了!
幾乎是一個眨眼,這些人就已經將自己製服。
自己可是外練境界的高手,在下水巷誰不敬他一分。
如今卻成了待宰的羔羊。
一個蒙麵人湊到兩個木桶邊,各自舀起一勺仔細查看。
“是人屍,你看著手臂…上麵還有年輪一樣的枯紋,肯定是異化的武夫,或者吃下妖物血肉而異變的修行者的屍體。”
男人分析著。
異化武夫自不必多言,而後者則是那種想要踏入武道,但卻苦於沒有門路直接吞食來路不明的肉食,以求那萬中無一的‘異化’的狂徒。
還有一種,就是修行有所成,但苦於沒有資源讓其更進一步,然後轉而吞食其他種類的妖肉,導致身體發生不祥征兆的人。
隨後,他走到龜背男麵前。
“說!誰教你這樣種菜的?”
男人的下巴被微微放鬆,聲音顫抖道,“我…我不知道啊。”
“隻是我無意間聽見有人講,這樣可以讓菜熟的更快,還能讓菜異化……異化到擁有某些珍貴藥材的藥效的作用。”
“李龜背,我勸你放老實一點。”另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走上來,一把掐住龜背男的脖子。
氣力之大,讓龜背男頓時眼珠外突,臉色漲紅。
恐怖的窒息感撲麵而來。
掙紮了數秒之後,
那力量才猛然褪去,得以讓龜背男貪婪的大口呼吸著空氣。
“我們可是順著幾個你的手下查到這兒的,他們可都說是在你這兒拿的肉。”
“說!”
“你背後到底是誰,這些肉又是從哪買來的。”
龜背男突然笑了,“我知道了,你們是衙門的人。”
他看著幾人眼露驚訝。
得意的說道,“彆驚訝,哪個惡徒會說‘查’啊。”
“而且你們就算再怎麼演,口氣都還是正派的那個調調,騙不了人的。”
“諸位,還是饒我一命,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吧。”
“這樣對你們,對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