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王啟胸腔震動。
好似多了一顆心臟,跳動如擂鼓。
喉嚨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口齒微張。
頓時有金光從中冒出。
緊接著,
金光向上攀升,王啟的七竅孔洞,皆有金光照亮。
金龍在瞳中倒映,相比於之前,膨脹了足足兩倍之多。
這可是龍氣!
從七竅中溢出的龍氣似乎失去了形態,化作鬆散金光一點點包裹王啟的渾身。
那金色氣息激蕩著,形成一股微風。
吹動著王啟的發絲上揚……
王啟甚至都看不清眼前的世界了,唯有一片金色的海洋。
這不行!
王啟開始運功,嘗試著操縱這股力量。
不能讓其再這麼‘肆意妄為’下去了,不然可能喜極而悲。
他開始走樁,默念口訣。
轟!
他一步朝前踏出,腳步都變得極重。
似乎整間屋舍都在震顫。
內斂的龍勢也開始顯威,身上鬆散的金光被重塑,凝聚成模糊的龍形盤踞在王啟的身上。
龍首在肩,身貼脊柱,纏於腰、臂。
好熱,好重,他身上的溫度開始上升……
似乎是氣血的沸騰。
砰砰砰……
他開始出拳,每一步踏出,每一拳打開,都好像要將全部的力氣砸出去一樣。
數十次走樁下來,趴在身上的金龍,竟然在肩頭、手臂印出了龍鱗狀的痕跡。
這些龍鱗痕,隨著練功而起,停止而散,不斷循環……
……
春水閣的三層閣樓背靠後院,並且後麵是不開窗的,想看後院的風光隻能從最靠角落的那間的側窗偷瞄幾眼。
不過這位置最是金貴,近幾日一直是隴公子在住。
屋裡。
隴公子坐在椅子上,一邊慢條斯理的喝著茶,把玩著那枚先前從自己身上敲下來的青色鱗片。
一邊琢磨著王啟所說的煉化邪氣之法。
而高序則站在窗邊,探出頭去看向王啟所在的水行房。
隻不過他這個角度也隻能看見一抹池水。
想看的再仔細,就得飛簷走壁了。
不過那顯然不太符合他的身份。
突然,
他瞳孔一凝,看見那池水竟蕩漾出規律的波瀾。
高序看的更仔細了。
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
隻見那池水蕩漾出幾圈漣漪,然後消散。
隨後漣漪又起,再消散。
這般動靜,內壯境武夫不是弄不出來。
但那是要賣力廝殺時才會如此,又或者祭出了某種殺招。
修行時想要搞出這般動靜……
除非是在做樣子。
否則不太可能。
銀春從門外走進來,還端了一碗大補的湯藥放在隴公子麵前。
“公子,這王先生當真是奇人啊……在屋中修行,竟然能弄得池水接連蕩漾,腳下生出震感。”
銀春驚訝。
因為這五座五行房的建造材質都相當特殊,都是有隔音降噪的功效的。
王啟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搞出這種動靜。
很難想象,
要是撤掉這些之後的真實狀況,又該如何。
“真是修行啊。”
高序也微微錯愕,“那這王先生的拳腳可真夠重的。”
單看外觀,王啟相當人畜無害。
不曾想啊……
這可不像是尋常內壯武夫的程度。
如果修行便有這般動靜,那真動起手來,不得幾招一個內壯武夫?
這背後的師承……
當真如隴公子所言那般,真不簡單。
反倒隴公子的神色平靜。
“早就跟你們說過了,看人彆隻看表麵,也不要隻看現在。”
“眼界要寬一些,心要細一些。”
“人要誠一些。”
“真以為,能拿拳頭給我治病的人…靠的會隻是醫術?”
隴公子夾住那枚青鱗,看著上麵好似波光粼粼。
“拳頭輕了可不行。”
“我的這一碗君子寶藥,王先生喝下去要是鬨不出動靜來,那才是奇怪呢。”
“就是不知道,他的師承何處。”高序可惜,若是能找到王啟的師父,沒準公子的病能好的更快一些,甚至當場就好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王啟不說,隴公子竟也不問。
不過這種話,
他一個小小的縣丞之子,可沒資格問。
隻能這般旁敲側擊,小心翼翼。
“該說的自會說,該來的自然會來。”
“就像我治病,求遍那些所謂的名醫,可所得結果無一例外都是讓我破境……”
“結果卻在黑河縣,碰到了看似隻是衙門差役的王先生能解我之病症。”
隴公子淡然,緩緩看向高序。
“這位王先生,不也沒問過我是誰嗎?”
高序拱手,“受教了。”
他很佩服這位隴公子的心態,哪怕即將墮落為妖魔了,也能那麼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