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肯定是的。
哼,說什麼大哥好,聽大哥的,要儘全力供大哥和大侄子讀書,不過是說著好聽罷了。
這麼一點事兒就怪上他們了。
她自詡有身份,不能和潑婦一般罵架打架,自然不是沈寧的對手。
她也顧不得問殺雞的事兒,拉著女兒就進屋,“我還要織布,不和潑婦一般見識。”
若是從前,原主就會羞愧得無地自容,沒有女人喜歡被人罵潑婦。
沈寧冷笑,“我是潑婦,你們夫妻是螞蟥,占便宜整天賣乖,好像吸我們的血就是給我們臉似的,啊呸!”
吳秀娥被她罵得直接臉色都白了,她何曾被人這麼指責過?
老二供大哥讀書,那是他自己願意的,是裴家的規矩,又不是她逼著!
“你、你……”她氣得渾身哆嗦,衝著西廂尖聲道:“老二!”
管你老二老三,沒人搭理你。
裴長青躺在床上,按照沈寧要求裝昏迷。
小珍珠被娘和大伯娘吵架嚇得臉色有點白,身體也微微發抖。
小鶴年抓住她的小手,看看床上一直躺著不動的爹。
如果是從前,爹傷得再重也會跳起來罵娘的。
有一次爹得了傷風,高燒躺在床上,娘想給他抓藥,大伯娘說沒錢,娘就在院子裡哭鬨發牢騷,大伯娘就陰陽怪氣幾句,爹就起來給娘打了。
這一次爹卻躺著不動。
小鶴年小嘴一癟,哇哇大哭起來,“爹,爹呀——”
裴長青渾身一僵,我怎麼了?
小珍珠也被他嚇一跳,爹怎麼了?
看爹一動不動,她也慌了,開始哭,“爹,爹呀……”
外麵的沈寧:“……”
倆崽兒這是演戲還是當真了?
裴長青應該會哄孩子,不會嚇著他們吧?
哎,早知道讓他們跟著奶去地裡了。
裴大嫂一聽倆孩子哭得那麼慘,原本的惱怒瞬間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慌亂。
難不成老二真不行了?
她想質問沈寧,沈寧卻衝進灶房,又一陣風地刮出去,嘴裡喊著:“孩子爹不行了,我和孩子以後可怎麼辦啊,我也不活了……”
屋裡的裴長青默默地握緊了拳頭,媳婦兒,你悠著點演。
裴大嫂也慌了,立刻衝到西廂門口,顫聲道:“老二,老二?”
小鶴年哭得更大聲了。
裴大嫂也慌,她不想獨自麵對這事兒,她定了定神,決定去柳家窪叫男人回來處理。
裴長青雖然很想陪媳婦兒去,可他知道自己得忍住。
他和沈寧商量過,古代不同於現代,古代太重名聲,尤其想走科舉的話。
他們想分家就得占領道德製高點,不能被人指責爹娘還在就想分家。
現在裴二郎在大嫂娘家受傷,就是最好的道德製高點。
如果吳家主動賠償、大張旗鼓地慰問,那這事兒就解決了,他們賭對方舍不得。
吳秀娥親爹可摳門兒了,隻想讓閨女往娘家倒騰東西,可不想往外拿,那就是一個隻吃不拉的貔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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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上旬,天兒還是熱的,農人們在地裡鋤草鬆土,也是揮汗如雨。
吳莊的村民在地裡忙碌著。
突然,他們聽見村口傳來女人淒厲的哭聲。
“活不下去了啊,求大家夥兒給主持公道呀。
俺男人是來他吳家修房子摔壞的,血呼啦的得流了一碗血啊,他吳家不給送醫館也不給抓藥,一張破門扳子就給俺送家去啦。
吳家閨女把著俺家的錢,騎在婆婆頭上當家,一文錢都不給俺。
俺男人現在半死不活地昏睡著,腦袋腫得又大又亮,胳膊腿兒也癱著不會動啦。
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俺和孩子可怎麼辦啊?
天塌了呀……”
裴長青在吳家摔了的事兒村裡不少人都知道,也有人看著吳家用門板子給人抬走。
“咋滴,那天沒給抬去看郎中?直接給送家去了?”
“送家去沒給人銀錢看病?”
“嘖嘖,這樣可不厚道啊。
“可不麼,吳童生可真摳兒,咋能這樣呢。”
這事兒很快就傳到裴大嫂爹娘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