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打我弟弟!”
小珍珠護弟心切,猛撲上去,“噗通”就把裴成業撲倒在地。
“啊——”小珍珠騎在裴成業肩膀上,小手左右開弓扇他巴掌,給裴成業扇得破口大罵。
小鶴年也跑來摁著裴成業的腿。
裴成業畢竟男孩子,吃得好且大兩歲,一個用力就把小珍珠掀翻在地。
他咬著牙揮拳就要揍,卻被趕過來的沈寧一巴掌扇在地上。
沈寧:“你個當哥哥的追著弟弟妹妹下死手,讀書人都這麼狠?”
這一巴掌直接把裴成業打蒙了,這可不是小珍珠那小小的巴掌。
潑婦竟然敢打他?
他瞬間暴起,“潑婦,你敢打我!”
他上手就要捶沈寧,沈寧卻把倆崽兒護在身後,抬腳又給他踹個跟頭。
沈寧前世從小沒了爸媽,跟著奶長得十二歲,小時候沒少和欺負她的孩子打架,那是練出來的。
跟裴長青在一起之後,因為發生了幾起女大學生被害案件,裴長青嚇得趕緊給她報了散打班,還親自陪她上課,陪她訓練。
打成年男人不行,打熊孩子還是夠的。
這下吳秀娥和裴端徹底氣毀了。
再也無法忍下去。
什麼沒人種地,什麼等老二出屋拿捏他,什麼怕人家說自己發達了不管弟弟。
統統滾蛋!
裴端嘴唇哆嗦,“潑婦,不、不等了,分、分家!”
既然弟弟不仁,那也不要怪他不義。
就分家,且讓他看看沒了我這個大哥罩著,他過得會多艱難。
裴母和裴父也躲不得了,趕緊出來問咋回事,孩子怎麼吵吵起來了?
小鶴年往裴母懷裡一撲,哭道:“奶,我哥自己背不會書,就要打死我,嗚嗚……”
裴成業被他冤枉得嗷嗷喊,要錘死他。
明明是他被打了,最後卻是他被指責?
裴母嚇得抱著小鶴年就往後退。
她從沒見過大孫子如此暴躁的一麵,嚇得不輕。
以前小鶴年乖巧可憐,在大伯和大堂哥麵前傻乎乎的,彆說讓他背書,話都說不利索。
裴成業便忘記啟蒙時候的事兒,麵對小鶴年也隻有優越感,還能做出高冷的樣子鄙視一下堂弟。
現在直接被氣現原形。
裴端見兒子一副無頭蒼蠅亂撞的架勢,低喝一聲:“裴成業!你是讀書人,不要失了讀書人的分寸!”
裴成業這才被迫冷靜一瞬。
裴端:“你換上乾淨衣裳,戴上鬥笠去學堂跟趙先生說一聲,請他代課,你也留在學堂好好讀書。”
可裴成業恨死小鶴年,分家他要盯著,他要把潑婦一家趕出去!
吳秀娥:“咱是不是得找人?我回趟娘家把兄弟都叫來。”
裴寶珠小小聲道:“娘,要不要把我大姑大姑父也叫來?”
大姑和爹好,每次來都給她帶好吃的,分家肯定會幫他們的。
吳秀娥:“不用,喊了你大姑還得喊你小姑。”
這不是和誰關係好的問題,牽扯到兩個姑父家,如果隻請大姑姐不請小姑子,這就是想和小妹夫家絕交的意思,肯定不行。
小妹夫家是鎮上開布莊的,滿身銅臭氣,而且小姑子那人脾性有些怪,說話不講情麵,頂討人嫌。
要是讓他們兩口子摻和,他們肯定偏幫二房,倒不是小姑子和二房好,隻是對大哥有意見而已。
裴端卻很自信,老二不敢出來麵對他,隻縱容婆娘鬨騰,這說明他還怕自己這個大哥。
他要讓老二無地自容!
自請出戶!
裴母嚇得唯唯諾諾,現在她既怕大兒子大兒媳,也怕二兒媳。
裴父什麼都沒說,臉上的皺紋卻看著更深了。
這幾天他也心神不寧,總怕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兒,現在結果終於揭開,也算一塊石頭落地。
就是他還活著就分家,讓人看著不定怎麼戳脊梁骨,他爹……不定得怎麼罵他無能。
其實這時候分家很正常,官府整天呼籲兄弟結婚就要析戶,如此可以增加戶數,增加徭役銀錢。
隻是官府倡導的未必是老百姓喜歡的。
當爹娘的辛苦一輩子,好不容易把兒女們拉扯大,很想享受一把父母的權威。
更何況家裡房子、田地、農具本就不多,分家的話房子不夠,田也會分薄,還要多服徭役,屬實沒好處。
所以大部分爹娘不喜歡分家,分家的一般都是太窮養不起那麼多小子且大兒子過於強勢,要求把其他未婚兄弟淨身出戶,讓他們去大戶人家當雇工,自己賺家業娶媳婦兒。
家業默認是大兒的,爹娘也由大兒養老送終。
隻是這年頭的養老就是一個說辭,隻要不是病得下不了床,那就是活到老乾到老,而一旦病了基本熬不住倆月就去了。
說到底都是大兒占便宜。
裴端理所當然覺得就得老二一家淨身出戶,家產都留給他,畢竟他是長子,要負責祭祀祖先,要贍養父母,要光宗耀祖。
可沒想到沈寧竟然跑出來跟他掰扯家裡的錢財。
她要清算二房這些年為了供他讀書付出的錢糧。
她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