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不想浪費時間,直奔主題。
“我是雲水瑤的爸爸,她……她離世了!她有些話讓我轉告你,你能來一趟嗎?”
海浪不停地拍打著洛伽山,七月的海風送來一陣陣涼爽,天明聽到了潮聲,聽到了海鳥的聲音,也看到了洛伽山上金翅大風鳥帶著金翅小風鳥在自由地飛翔;看到小青鸞在暮瑤的左肩飛到右肩,又從右肩飛到了左肩;他也看到了立花飄雪,她也在練刀,身邊有一隻碧綠的“天河孔雀”,正圍著她跳來跳去;他看向了洛伽山的最高處,“七寶如意塔”收斂了光芒,但在陽光的照射下,依然金光閃閃……這些都是天明能夠看到的,還有天明看不到的,雲錦山上的張天師,茅山上的上清派掌教,大光明山上的慈欣齋主,大慈寺無求方丈等等等等,天明現在看不到他們,但他知道他們都在,隻有雲水瑤,她不在了,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就算看不到,但也不能不去!
天明即刻出發,這一次,他獨自上路,暮瑤、立花飄雪都不在身邊,並不是她們不想去,而是沒有必要,雲水瑤爸爸說,雲水瑤走的時候被烈火焚燒,除了提前安排好的東西,什麼也沒有留下,是徹底看不到了!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山,說的是雲夢的碧山;這水,說的是雲夢的青龍潭;這仙,說的是在碧山隱居的謫仙人!碧山,如果和昆侖墟相比,隻是一個小山丘;青龍潭如果和雲夢澤相比,就真的隻是一個小水潭,然“問餘何意棲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閒;桃花流水窅然去,彆有天地非人間”,這裡是謫仙人隱居之地,也是雲氏傳承之地!
碧山之北,白雲泉邊,雲家當代家主雲滄海沏好了茶,茶是“石乳空靈茶”,是天明分給雲水瑤的,現在雲水瑤沒了,她所有的一切,全部成了雲氏的,這無可厚非!
“小友,瑤兒在她人生最後的時刻,一直在念叨你,看得出來,她很依賴你,一直在叫著天明哥,她說你很厲害,說待在你的身邊她很舒服,從未有過的舒服!她……這或許是我們雲氏子弟的宿命,一代代雲氏子弟擺脫不了的命運。現在她走了,輪到了葉開。小友,這次邀你過來,除了完成水瑤的心願之外,我還有件事想拜托小友,葉開,你過來!”
雲滄海朝一個少年招了招手,一個約摸十五六歲的少年,走進了天明喝茶的涼亭。
“他叫雲開,是水瑤的弟弟,小友,不瞞你說,雲氏也是上古八大姓之一,但傳承至今,已經跟薑家、姬家和嬴家沒法比,不過,每一代雲氏後人都沒有氣餒,因為老祖宗曾留下預言,說守得雲開見天明,所以雲氏每一代都有人叫雲開,隻要再等到天明,便能重現雲氏上古榮光!小友,你是天明,是我雲氏的天明,我們終於守得雲開,見到了天明!小友,你能不能看在水瑤的份上,收下雲開,你放心,他不會成為你的負擔,功法、法寶、修煉資源等等,我們都能自己承擔,小友隻需將他帶在身邊即可!”
守得雲開見天明,好荒誕的預言!天明突然很想笑;功法、法寶、修煉資源等等,都由雲氏承擔,哈哈哈……天明已經在心中狂笑,真的是雲氏自己承擔嗎?這些不是雲水瑤的嗎?不是她在無儘叢林中應得的嗎?她才剛剛離世,所有的心血便全部成了雲氏的,這本無可厚非,但天明就是想笑,但隻能在心中狂笑。
神界十年,魔界又十年,天明已經四十有三,換作靈氣複蘇之前,他已經步入中年,是名符其實的“怪蜀黍”,心性成熟而又堅定,所以,即使內心在狂笑,但臉上卻是波瀾不驚,還很是從容地端起“石乳空靈茶”,淺嘗則止。
“叔叔,我能問問水瑤為什麼會死嗎?在異界時,我見她還好好的!”
天明雙眸中有寒光一閃,原本涼爽的空氣突然便變得冷了,完全沒有修為的雲滄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倒是站在他身邊的雲開沒有太大的反應,小小的少年,竟也成將,但眼底深處的那抹紅光,還是被天明捕捉到了!似乎,雲水瑤也有這樣的眸子。
“小友,這是每一代雲氏子弟的宿命,逃不掉的!每一代雲氏子弟中,都會出現可以修煉《都天神火經》的子弟,每一代都是雲開,這一代又多了水瑤,但終究擺脫不了宿命,每一個修煉《都天神火經》的人,都會在三十歲之前燒為灰燼,從無例外!”
“那為什麼還要修煉呢?”
雲滄海顯得痛心疾首,天明依然平靜,但左手已經抓住了茶桌的一角。
“沒有人強迫他們修煉,事實上,在過去很多很多年,也沒有人修煉,直到靈氣複蘇,瑤兒才開始修煉。她身體本就不好,算命先生預言她活不過24歲,她又恰好成了穿越者,這才孤注一擲,修煉了《都天神火經》,沒想到呀,結果……結果還是一樣!算命先生沒算錯,雲氏子弟的宿命也沒能打破,縱然天地靈氣複蘇,結果依然一樣。小友,隻有你才是雲氏的希望,老祖宗的預言不會錯的!”
雲滄海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望著天明的目光充滿了希冀。或許,雲水瑤的選擇是她自己的孤注一擲,那麼,雲開的選擇,便一定是得知元天明的存在後,雲氏一族的孤注一擲,於情於理,天明都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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