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第一次走進了師父的竹樓,不出意外,暮瑤、鳳姬和白蒼蒼全部被擋在了外麵,竹樓有禁製,卻對天明完全敞開!
“師父還是將我當徒弟的,她做好了各種布置,但終究是沒有走出那一步!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一定要找到她和龍遊,將他們葬在一起!”
曾經,天明在心中立下誓言,要好好修煉,幫到他的師父。現在,還沒等他成長起來,師父便已經隕落。可是,天明的初心不會變,師父的遺憾,他會儘力幫她彌補!
竹樓是一根大大的竹子,跟天明的木屋一樣,也是活的,外表碧綠,裡麵潔白如玉,天明一步邁入,竹子特有的清香撲鼻而來,令他有些抑鬱的精神為之一振!
竹樓看起來很簡陋,天明略一打量,將一切儘收眼底,唯一吸引天明注意的,唯有一把古琴,一個火紅的葫蘆!
琴,一把火紅的古琴,琴長三尺六寸五分,寬六寸,“龍池”長八寸,“鳳池”長四寸,琴麵設五弦,龍池上方刻有“鳳嗉獨幽”四個古字;火紅葫蘆天明曾經見過,“霸刀門”建立時,藥神山送來了一個碧玉葫蘆,在天明手中;真武道場送來了一個火紅葫蘆,被師父拿了,就是天明眼前的這個。不出意外,跟天明的“碧玉葫蘆”一樣,都用來裝酒了!
“鳳,師父是真鳳;獨幽,唉,師父孑然一身,孤單了一輩子,也隻有這樣的琴才配得上她,也隻有紅得如此熱烈的葫蘆,才能入得了師父的法眼!”
天明一時感慨,在“鳳嗉獨幽琴”前坐下,一曲“酒狂”隨即奏響。
“酒狂”看似酒徒酣醉癲狂之態,實際上表達了孤獨和蕭瑟之情。酒醉是假,孤獨是真,求而不得,隻能寄托於酒,於琴之中。想來,無數個孤獨的日夜,師父便是在這裡一邊撫琴,一邊飲酒吧?
竹樓外,白蒼蒼一邊飲酒,一邊饒有興致地望著鳳姬和暮瑤。兩個同樣美麗,但各有千秋的女子,正相互打量著,空氣中,似有“吱吱”的電流在相互碰撞。
“姐姐,這些年我一直和天明在一起!我們……天明的師父剛才說了,她是希望我們在一起的,所謂師命不可違,我們應該尊重她的遺願!”
鳳姬見過暮瑤,也見過飄雪,知道自己是正兒八經的“小三”,於是,她老老實實地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也不管暮瑤和她到底哪個年齡大,就喊上了姐姐。可是,姿態可以放低,她的幸福並不想放棄!
“天明的師父是怎麼想的並不重要,關鍵還是看天明是怎麼想的。他如果能接受你,我雖然會有些失落,但並不會阻攔!所以,這些話你不用跟我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倒是很想聽聽,這幾年你和天明經曆了什麼?”
暮瑤當然也聽到了鳳飛飛消散前說的話,以她對天明的了解,如果這四年鳳姬一直陪伴著他,不管有沒有鳳飛飛的話,他遲早都會接受鳳姬。或許,在天明心中,已經接受了鳳姬,隻是還沒有踏出最後一步。身為過來人,暮瑤自信有這個眼力勁!所以,既然勢不可擋,又為什麼要去當那個惡人呢?
“四年前,我們穿越到了無儘叢林,就是試煉結束時,我們碰到的地方。本來,我是計劃去妖界的,可是,無儘叢林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我們才剛剛穿越,便被王者級的狼群追殺,不得已,我們走在了一起!後來,我們又被一隻白眉鷹皇盯上了,天明帶我躲進了水月洞天,可是,水月洞天被人下了禁製,我們被困在裡麵,一待就是三年……”
“你們被困在水月洞天三年?”
暮瑤突然打斷了鳳姬,神情有些古怪。鳳姬似乎是會錯了意,慌忙解釋。
“你放心,我們並沒有越雷池半步!雖然,我也很想他對我更過分一些!”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暮瑤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她想起了鳳飛飛說的話,說天明穿越了,便很快就失去了對他的感應,一直持續了三年。這個變故徹底打亂了鳳飛飛的計劃,導致她謀劃多年的計劃沒能實現。
“或許,正是因為鳳姬的出現,才改變了天明的命運,也因此改變了我的命運!理論上來說,她還救了我們!”
心思電轉間,暮瑤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對鳳姬的態度更加友好了!
“唉,真沒意思!不是說情敵見麵,分外眼紅,要喊打喊殺嗎?”
白蒼蒼喝了一口酒,伸了伸懶腰,覺得事情的發展,出乎她的意料,變得很沒有意思!她雖然不認識暮瑤,但從她進入霸刀門的那一刻,她便看出來了,暮瑤才是天明的正牌道侶,就如她的母親神影,是白啟的夫人一樣!
天明一曲終了,收起了“鳳嗉獨幽琴”和火紅葫蘆,從竹樓中邁了出來。他取出了“如意洛陽鏟”,幾鏟子將樹屋和竹樓帶根帶土挖出。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讓他的心神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但並沒有讓他忘了對宮燈百合的承諾,他說過回到霸刀門後,要給她一個樹屋。至於竹樓,一直是師父鳳飛飛居住的地方,她似乎和鳳姬特彆有緣,那便送給鳳姬吧!
他拿著鏟子,沉默著又來到了斷橋邊,挖走了“扶桑樹”,這是他穿越神界的主要目的之一,當然也不能忘!師父說過,他現在是“霸刀門”唯一的火種,霸刀門的一切都是他的,他當然也不會客氣,將最好的果樹、茶樹、藥材等全部都挖走了。
做完這一切,他在斷橋上坐了下來,拿出了白蒼蒼給他的《天皇連山訣》,找到了其中的“拘龍術”和“封龍術”,專心致誌地研究起來!
師父的殘魂消散在天地間,或許在天元大陸的某個位置,還留存著她的鳳軀和陪伴她的那柄紅刀,但是,她是真的死了,天明再也無法看到她的音容笑貌了,他臉色平靜,看不出悲喜,但並不代表他不傷心,他隻是不讓自己傷心!
太陽出來,麵朝東方而坐的天明,被朝陽籠罩,身上灑滿了金輝,在暮瑤和鳳姬的目光中,顯得光芒萬丈,鳳姬心中焦急,因為天明一夜都沒有說話了!她輕移蓮步,下意識地便想過去安慰天明。
暮瑤一把抓住了她,在鳳姬疑惑的目光中,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一群兔子,正蹦蹦跳跳地奔向了斷橋,它們似乎在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