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朝廷還給他們蓋房子!”
“這麼好的事,怎麼在你這就成了燙手的山芋呢?”
“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千戶百姓遷出城外,吃喝拉撒....誰來管?”劉廣業大聲道。
“這是你們應天府的事呀!”李至剛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你手下的兵吃乾飯的?”
“你.....”劉廣業頓時氣結。
“總之!就給你七天時間!”
李至剛站起身,拂袖道,“七天之內辦不好,或者出了紕漏!哼,這可是太子爺親自過問的事,是曹國公主抓的要務.....你自已掂量著辦!”
“你....”
劉廣業瞠目結舌,看著李至剛拂袖而去,咬牙切齒道,“一個七品的小官兒,仗著身後有曹國公,就他媽...就他媽這麼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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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皇城外光祿寺衙門之中。
正琢磨著招標事宜的李景隆,忽遇到一位意外的客人。
“奴婢見過公爺!”
“喲!”
公事房中,李景隆從書案後走出來,笑看來人,“包公公,您怎麼來了?可是太子爺有口諭?”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弘德殿總管太監包敬。
“奴婢是公務!”
包敬笑了笑,從袖子中抽出一份文書來,雙手奉上,“東宮要裁撤一些宮人,這是名單!”
自大明建國以始,洪武皇帝他們爺倆始終秉承著儉樸治國的觀念。
宮廷之中,儘量少養活太監宮女。
尤其是宮女嬤嬤等,一旦到了歲數就給些銀錢,放出宮去。
“這事,你報給內官監不就行了?”李景隆笑道。
“還有一份已經遞到樸大總管那了!”
包敬又笑道,“他老人家說了,按照規矩,您這邊光祿寺也得給蓋上公印!”
若放在幾十年後,宮裡留人還是要人,就是那些太監頭子們一句話的事,外人誰敢多嘴。
但此時大明開國之初,太監不得乾政。就算是宮裡的事,也要由光祿寺這個皇家大管家來決定。
太監,就是伺候人的!
光祿寺,是管理的!
“哦,原來如此!”
李景隆笑笑,伸手接過,“那我一會就蓋印!”
“您忙,奴婢告退!”
“等會!”
李景隆上前,攬著包敬的肩膀笑道,“難得你出來一回,這麼急著回去?”
“奴婢得回去伺候太子爺呀!”包敬笑道。
“也是!那我就不留你吃飯了!”
李景隆笑笑,忽返身走到書櫃邊,從裡麵拿出兩個罐子來。
“這是....?”包敬不解。
“琉球國送來的紅糖!”
李景隆笑道,“我這也是近水樓台,先得了兩罐嘗鮮,不過我不愛吃甜的,送給公公你,拿回去泡蜂蜜!養身呢!”
“這怎麼使得!”
包敬忙道,“這都是主子們用的東西!”
“嘖!”
李景隆嗔怪道,“就是兩罐紅糖,不犯忌諱的!”說著,又道,“拿著拿著!”
“公爺!”
包敬捧著倆罐子,一臉唏噓,“奴婢見的皇親國戚多了,可就您....”
“我怎麼著?”李景隆笑道。
包敬苦笑,“就您拿奴婢當人,每次見奴婢,都不讓奴婢空手回去!”
李景隆拍拍對方的肩膀,“都他媽朋友......是吧!哈哈哈!老包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公爺您留步,奴婢可不敢當您送!”
眼看包敬走遠,李景隆再次回頭書案後。
拿起桌上的印章,翻開那本裁撤宮人的名單。
按理說這樣走過場的事,蓋下去就是了,可偏偏他鬼使神差的翻開。
“嘶...”
忽然,李景隆倒吸一口冷氣。
“有古怪呀!”
這次裁撤的,怎麼都是在宮裡當差了十幾年的老人兒呢?
而且裁撤的還都是已故太子妃常氏當年的身邊的人?
甚至,還有現在三殿下身邊的奴婢?
想到此處,他躊躇片刻,對著門外喊道,“來人!”
“卑職在!”一名書記官,出現在李景隆門外。
“把這幾年宮裡裁撤宮人的名單都給本公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