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又觀察下羅定的臉頰嘴唇和下巴,繼續問道。
“是....”
羅定抬頭,淚如雨下,“我們家的地被人搶走了....我大哥打傷了人,被衙門給抓了!”
“嗯?”
李景隆麵色一震,“咋回事?仔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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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本有二十畝地,我大哥勤快,家裡有牛有騾子,還養著雞鴨....我們的日子也過的下去,能吃飽!”
羅定邊哭邊開口,斷斷續續,“可是,前年....年景不好。一場大水莊稼都衝毀了,又趕上我娘...病了!”
“大哥就從王家.....王財主家借了五貫錢給娘看病。娘病沒治好,人走了!”
“大哥又借了錢,把娘安葬......”
“嗚嗚....”
“今年...大哥把家裡的牲口賣了,湊足了十貫錢去王財主家還錢....”
“但....沒找到王財主,他不在家!”
“大哥想著鄉裡鄉親的,那就等他回來再還...”
“可半個月前,王家的人突然衝進我家,說我大哥不還錢,要收我家的地....”
“我大哥就說,不是不還,是你不在家,你家的人說不知道借錢的事兒!”
“當時我大哥拿了十貫錢給他,王財主說.......按照契約,過了日子沒還錢就收我家的地.....”
“我大哥說沒這個道理...就和他去了衙門!”
“衙門說,有字據契約,就按照字據來定!要麼,我家還三倍的錢,要麼就給人家地....”
“公爺!”
羅定淚如泉湧,“我家哪有錢呀,那二十畝地是我爹要命換來的呀....大哥氣不過,就跟王家的人打了起來....他就打了人家一拳,就被衙門給關了起來,說他蓄意傷人.......”
“後來我才知道,王財主的外甥,就是我們句容縣的主簿....”
“可憐我家中,還有嫂嫂和侄兒,一家人被王家趕出家門......”
“公爺!”
“看在我戰死的爹的份上,您救救我家吧!”
咚!
羅定跪在地上,死死的拽著李景隆蟒袍的衣襟,使得他蟒袍上那條繡金的四爪金蟒,格外的猙獰。
“你家是被人下套了!人家的目的,就是為了他的地.....”
李老歪在旁,咬牙道,“奶奶的,欺負到咱們頭上了!”說著,看向李景隆,“少爺,得管!”
“起來,我管!”
李景隆鄭重的拉起羅定,親手擦去他臉上的淚痕。
“我管!”
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權柄在手....自然要人間浩浩蕩蕩,清清白白!
如此,方為丈夫!
上一輩子他沒這個能力!
這一輩子,他當仁不讓!
說著,看向李老歪,“集合!”
“喏!”
李老歪彎腰行禮,而後大步走到門外,大喊道,“李家的兵,集合,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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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回事?”
常茂曹泰等人,正在後院等著酒菜。
猛聽得曹國府一陣鬨騰,緊接著數十個精壯漢子,披甲帶刀,噌蹭的跑到馬號紛紛牽馬,遂也來到了前院,開口問道。
“哥哥,不能陪您吃酒了!”
李景隆抱拳,“弟弟我,要去幫人找個公道!”
“咋回事!”
常茂又問,“啥公道?”
當下,李景隆把剛才羅定的言語複述一遍。
還沒說完,常茂曹泰等人已是雙眼猩紅。
“遭娘瘟的!”
曹泰跺腳罵道,“欺人太甚了!”
說著,又道,“李子,我跟你去!”
“還有我...”韓勳大喊。
“帶上我.....”
“我也去!”
李景隆看著一眾紈絝兄弟們,“大夥的心意我領了,可是明兒諸位還要進宮.....”
“不去了!”
常茂直接打斷他,“咱們兄弟們都去!”
李景隆微微皺眉,“哥哥,我一個人就行....”
“都去!”
常茂冷笑,“鬨出人命來,我兜著!”
說著,回頭大喝,“上馬!”
曹泰大喊,“弟兄們上馬.....入他娘的.....砸了狗縣衙,砍了縣令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