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輕聲笑道,“知道您愛吃這口,趕上二丫頭莊子上頭茬韭菜下來,表嫂就趕緊給您包了一鍋,放在蓋簾上,然後命人快馬送到宮中。”
他口中的表嫂,就是李景隆的母親,李文忠的遺孀,畢氏!
“表嫂還讓人告訴兒子,您愛吃熗湯的,煮餛飩的時候多放蔥薑芫荽.....”
啪!
老朱把手中的筷子放下,抬頭看著朱標,“跟你爹也開始耍花花腸子了是吧?想幫二丫頭那混賬說情,啪咱不高興,就把你表嫂搬出來!”
“您誤會了!”
朱標擺手,“兒子可不是要幫二丫頭說情!”
說著,正色道,“那犯的是死罪,要兒子說呀,乾脆,您老直接明兒把他拉菜市口去,明正典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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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朱標這句明正典刑,直接給老朱整不會了。
“自古以來,就沒出過這樣的事!”
朱標正色道,“世襲罔替的國公,還是皇家血親,當著皇帝的麵兒,追打朝廷重臣?這不是拿國法當兒戲嗎?”
“莫說他二丫頭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就算是史書上那些權柄滔天的權臣,誰敢這麼乾?”
“要兒子說,不殺不足以正國法!”
“奪了他的爵位,明正典刑!”
“啊?”
老朱又瞅瞅自已好大兒,眼珠轉轉,“這....殺?”
“是呀!”
朱標正色道,“二丫頭今日狂悖,被您下了錦衣衛的大牢!您不就是要重重的懲治他嗎?”
“您金口一開,滿朝文武都等著您行雷霆手段,以正視聽呢!”
“不殺他,難道還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不痛不癢的罵幾句?那您的金口玉言成什麼了?”
忽然,老朱眉毛動動。
看著眼前的好大兒,生平第一次起了想掄巴掌抽他的衝動!
“對喲!”
朱標又道,“殺了恐怕是不成的!”說著,繼續道,“畢竟是表哥的嫡長子,而且還是世襲罔替的國公,身上還有您禦賜的丹書鐵券呢,還是您在大誥之中說的親戚之家呢!”
“除了了謀反大罪之外,一律可免除死罪!”
“這可有點難辦了哈?”
老朱不出聲了,就聽著朱標連珠炮似的開口。
他此時已明白過來了,朱標還是變著法的給二丫頭求情呢。
“有了!”
朱標一拍大腿,“您呀,把他世襲罔替的公爵給奪了,讓他弟弟繼承。然後他,他不是有免死金牌嗎?可以免死,但是得發配遼東軍前當兵去.....”
“嗬!”
老朱輕輕一笑,“行,就照你說的這麼辦,你去傳旨吧!”
“啊?”
突如其來的反手將軍,讓朱標錯愕不已。
“您說....”
“咱說就照你說的辦!”老朱低頭,繼續吃著餛頓,“充軍遼東,褫奪爵位,貶為衛所軍戶!”說著,擺手道,“去吧!”
“那....”朱標起身,“我真去了!”
“嗯,去吧!”老朱低頭,大口喝湯。
“我真去了.....”
朱標佯裝起身,往外走了幾步,“兒子真去傳旨了....”
“誰攔著你了?”老朱頭也不抬。
“我....”朱標說著,忽然返身回來坐下,氣鼓鼓的,“我還就不去了,大晚上的折騰什麼呀?”
“你不去?”
老朱抬頭,“你不去咱讓人去!老樸!”
樸不成跟鬼似的,無聲出現,“奴婢在!”
“去錦衣衛天牢跟毛驤說,去二丫頭家裡把咱賜的丹書鐵券,還有公爵印記.....”
“爹爹爹爹爹.....”朱標慌忙開口。
啪!
老朱再也忍不住,給了朱標一個腦瓜崩。
“哎喲,您那手勁兒忒大了!”朱標揉著腦門道。
“跟你爹,你還玩這套?這都是老子玩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