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們這些紈絝子弟不管怎麼鬨,免死金牌是從來不會收回去的。
可如今....
也不怪老爺子盛怒,如今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老爺子心裡正磨刀呢,偏他常茂撞在了刀口上!
“那太子爺怎麼說?”李景隆追問道。
“太子爺....”
高翔歎口氣,低聲道,“不管!”
“嗯?”
李景隆詫異道,“太子爺親口跟您說的?”
“您不信,明兒您自己去問!下官可不敢撒謊!”
高翔擺手,然後看看左右,低聲道,“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李景隆眼珠轉轉,明白了。
朱標這是對常茂失望了!
這麼多年他一直把常茂帶在身邊悉心教導,且委以重任,盼著常茂能獨當一麵,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可常茂回饋給他的呢?
卻是一次次的闖禍,一次次的難以擔當大任!
快三十歲的人了,正經事沒乾多少,整日還如十七八歲時一般魯莽行事。
腦子一熱什麼都敢做!
做了之後就等著他的太子姐夫出來給他擦屁股。
交給他的事,沒一件他能做好的。就連最基本的,把東宮的侍衛們帶好他都做不到。
他在其他人麵前是個好大哥,但在太子的心中絕不是個好統帥!
就在此時,高翔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李景隆一眼。
對方的眼神,李景隆一時沒明白。
但細細思索片刻,又明白另一層含義。
朱標之所以生氣,還有一點,那就是不能比。
以前沒有李景隆,大家都是紈絝子弟。
現在李景隆如此出類拔萃,小小年紀就能為朝堂分憂,為太子分擔,為國謀利。相比之下,常茂等人卻依舊跟沒長大的孩子一樣,朱標焉不氣?
氣的不是他們的紈絝,而是他們自己不爭氣,沒有像李景隆一樣向上的鬥誌!
“太子爺說,這事您彆管!”高翔又道。
“哎!”李景隆低頭,歎息一聲。
看來這次,朱標肯定是要讓常茂狠狠的吃一次苦頭的。不死,也讓他扒層皮!
但這樣其實也好!
人嘛,吃一塹長一智!要是能讓常茂成長成熟起來,這個苦頭吃的也值得!
“還有!”
就聽高翔繼續道,“太子爺還說了,彆的事你也彆管!”
“啊?”
李景隆微微愣神,“還有彆的事?啥事?”
“啥事下官不知道!”
高翔笑道,“反正太子爺說了,您彆聽風就是雨的,然後跑到他那去吹耳邊風!”
“這啥意思?”
李景隆皺眉思索,心中暗道,“莫非,除了毛頭的事之外,最近的事....”
“媽的,最近的事是不少!鳳陽那邊的事,老李家的事,現在又出了常茂的事....”
“我標哥這是在讓高翔告訴我,低調再低調....”
“至於不跑到他耳邊吹耳邊風?那意思是....我休息幾天唄?”
想到此處,他猛的打了哆嗦,捂著嘴,咳咳咳的乾咳起來。
“公爺您....?”高翔驚道。
“剛從鳳陽回來,一路...咳咳咳...”
李景隆說著,有氣無力的說道,“定是感染風寒了!”說著,又道,“正好,今兒遇到高大人您了,明兒要是本公不能進宮,勞煩您在太子爺那給本公告個假!”
“哈哈哈!”
高翔大笑,“一定一定!”說著,又道,“今年冬天冷,這一茬風寒,可重得邪乎!”
說著,又給了李景隆一個眼神,低聲道,“太子爺有令,讓永昌侯藍玉在玄武門外跪著....沒他的口諭,不許起來!”
“哦!”
李景隆點點頭,心中對朱標的用意,體會更深了幾分。
“麵來咯!”
就這時,深夜的熱湯麵終於姍姍來遲。
高翔毫不客氣,舉筷就吃。
“那高大人你吃著!”
李景隆見自己的親兵們也吃完了,於是拎著滿肚子話要罵的曹泰往外走,“本公先走一步!”
“您慢走!”高翔吃麵,含糊不清的說道。